待封氏轉身回來時,手中拿了一個烏黑的木盒子,盒子裏的東西倒是不可得知。
封氏伸手將英蓮拉到床上,將手上的盒子遞給她,示意她打開瞧瞧。
英蓮看到盒子上的畫,竟是兩個小人纏繞在一起,便羞紅了臉,說什麼也不願打開。
封氏也知道新媳婦麵皮薄,也不勉強她。
隻是擔憂地說:“我雖是看著姑爺不錯,隻是他正年少,長得又風流,怕是個饞嘴的。你若不使出些手段籠住他,以後院子裏怕是安靜不了了。”
英蓮聽了這話頓時臉色煞白。
封氏看了也心有不忍,便有些後悔方才的話了。
隻是如今他們剛成親自然濃情蜜意,日子久了,新鮮感淡了,倒是薛蟠自然退得幹淨,隻是可憐英蓮了,若是沒有一點手段,這日子怕是要過不去了。
封氏將女兒抱入懷中,指著盒子道:“這裏麵不止有閨閣用品,還有些書專教人管家手段的,你也學學。如今你成婚了,我倒有些後悔把你養得那麼單純了。”
英蓮點頭。或許每個娘都覺得自己女兒是單純的,就怕在外麵受欺負。
其實她知道自己的性子如何,她並不是什麼都不懂。薛家如今的處境,她懂,薛蟠有事瞞著她,她也懂。不過這些和她想要的相比,都不重要。
二人在房間待的時間夠久了,再待下去就不合禮數了。因此封氏雖然不舍,也隻得把英蓮送回薛蟠身邊去。
英蓮拿了塊布將盒子包上,交代翠屏把盒子仔細放到馬車上。
翠屏雖好奇是何物,卻也不敢打開瞧,又想著夫人送的,自然是極重要的,怕被人拿了去,便將盒子放到了馬車裏鋪的褥子下。
薛蟠那邊,二人正在聊薛家鋪子的經營。薛蟠在經商方麵可謂得了薛良的真傳,將薛家的各樁生意都打理得蒸蒸日上。
見薛蟠的生意做得極好,士隱又動了其他心思。
這士隱覺得人當不當官在其次,考試還是要考的,三年一鄉試,正輪到今年,因此問道:“賢婿可有打算參加今年的鄉試?”
原來這薛蟠雖有學識,卻想著自己要繼承家業,不必參加那科舉考試。如今士隱一提,倒起了幾分心思。
薛蟠皺了皺眉頭,想若中了,便是個秀才了,金錢上倒沒有什麼在意的,隻是社會地位到底是不同了。
他很快下定了決心,笑道:“小婿正有這個想法,還望嶽父大人多多賜教。”
這士隱是太上皇十九年的進士,“賜教”二字還是當得起的。當初薛夫人看中英蓮,一部分就是因為她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去一去薛蟠身上的銅臭氣,說不準能引著他考取個功名。
薛蟠心中有了事,見封氏和英蓮過來,天色也不早了,二人便告辭了。
封氏隻得強忍著眼淚送走女兒,回到家中,士隱將薛蟠的那番話告訴了她才略鬆了兩分心思。
這邊英蓮也憋著汪眼淚回到馬車上,薛蟠想她既是我妻子,自然事事要先跟她說的。
“英蓮,我打算參加今年的鄉試。如今還有半年的時間,雖有些趕,若是加緊複習也還可以。”
“當真?!這是天大的好事,回去你跟太太說了,保準她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