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兒你……”
“哪裏來的狗東西吠個不停？”隋芍撩起被褥就要開門，奈何他高看了這具身體的素質，一伸腳眼前一片發黑，整個人從床榻上癱軟的摔了下去，王氏急的連忙去扶他。
外麵的婢女聽到聲音顯然也被嚇到了，不是說這三小姐已經死了嗎？那剛才是誰在說話？難不成……
婢女轉頭看了一眼還沒完全大亮的天，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心裏把自己知道的這個經那個教念叨了十萬八千遍。
“你在這做什麼？”
還在為自己做心理建設的婢女身後悠悠傳來一道聲音，嚇得她原地起跳又重重跪趴在地上，兩股抖得像個篩子。
“奴……奴婢受夫人之命！來看表……表夫人！”婢女像鴕鳥一樣恨不得把腦袋整個塞進地裏，一股腦的把東西全說了出來。
隋英才聞言剜了一眼背後的鄭氏，臉色更加黑了。
婢女沒等到回話，這才意識到剛才說話的貌似是道男音，她卯著膽子抬眼觀察，正好對上鄭氏那雙冒著火的眸子，還有她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
婢女心裏咯噔一下！完了！當著當事人的麵把她賣給頂頭掌櫃了！
隋英才斂下心頭的怒火，硬著頭皮放軟了語氣朝裏屋喊道：“表嫂，多日來忙於朝政沒來得及拜訪表嫂，還請表嫂見諒。”
門被人打開，王氏款款從屋中走出，對上鄭氏的目光也察覺到她臉上的印子，不由得勾起唇角。
“本就是我們冒昧打擾，談不上拜訪。昨日也同您夫人講過今兒就搬出去，這幾天叨擾多謝家主收留。”王氏把隋英才推來的球砸到鄭氏頭上，果不其然鄭氏又受到自家夫君譴責的目光，本想著瞪回去的目光一縮，不再敢與王氏對視。
隋芍在裏屋躺著卻也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心想著隋英才不愧是隋家的當家人，說話跟拉磨盤一樣兜兜轉轉的。
果不其然，隋英才對鄭氏還是一副慍怒的模樣，扭過頭就能對王氏和顏悅色的。
“這些年表嫂同表哥在深林裏過的也不容易，我前些年還想把你們一家接到京城享享福，誰知道事發突然，沒能給我兄弟倆留下見麵的機會。”像是提到傷心處，隋英才低頭假惺惺抹了並不存在的眼淚，“不過還好有機會彌補你們娘倆，代我表兄享福，誰人不知年少時我們二人感情最是深厚……”
王氏本就沒度過喪夫之痛，提及她傷心處又沒忍住扭頭抹淚。
王氏讀聖賢書多，參與街井人情少。許是王氏沒聽出隋英才話中的意思，但隋芍卻沒少見過這等道貌岸然的家夥。
他無非就是為了所謂臉麵，不想讓外人知道他苛責旁係，要呈現一個和藹友愛的形象，即使即使十萬個不願意也要讓表嫂一家死在自家宅裏，而不是準許他們搬出去打自己的臉，讓外人看樂子。
不說別的，鄭氏妄自揣度夫君的意思殺了旁係家的小姐定會到夫君麵前賣乖，他必然是知道原身已經身死的事，反倒現在卻故意賣弄不存在的兄弟情深裝作不知情來勸說王氏，居心真是壞透了。
隋芍適度的咳嗽引起門外眾人的注意，還跪在地上的婢女又感覺到好幾道目光的注視，把頭低得更低想要降低存在感。
短暫的愣神後隋英才馬上反應了過來，“看來我們把賢侄吵醒了，聽聞這幾日賢侄染上了風寒，現在可有好轉了？”
王氏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心不在焉的答道：“好多了，我……我先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