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在率領部隊突圍時,被德軍的手榴彈片炸傷了。”師參謀長眼睛盯著擔架上的雅科夫道:“再加上這段時間部隊一直在行軍,他都幾幾夜沒合眼了。一躺上擔架,就徹底失去了知覺,怎麼叫也叫不醒。”
就在這時,報務員和團部聯係上了,他連忙將手裏的話筒遞給了楚克利科,道:“營長同誌,已經和團部聯係上了。”
楚克利科將話筒貼在耳朵上,大聲地道:“喂,是團長嗎?我是楚克利科,我現在向您報告,我營已經和第96步兵師的師部及直屬部隊彙合了。”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得知第96步兵師的師部有下落了,舒馬科夫心裏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他接著問道:“師部加上直屬部隊還有多少人啊?”早在和後衛團彙合時,舒馬科夫就從對方的團長那裏,了解到師部及直屬部隊至少有一千五到兩千人,他此刻這麼問,是為了確定是否需要派部隊護送。
“中校同誌,”楚克利科連忙捂住話筒,問站在麵前的師參謀長,“請問你們現在還剩下多少人?”
師參謀長側轉身子,朝後麵努了努嘴,有些無奈地:“您自己看吧,少校同誌。我們活著的人都在這裏了。”
聽自己麵前站著的這些指戰員,就是師部及直屬部隊的全部人員,楚克利科不禁又大吃了一驚。正當他在默默地數著人數時,師參謀長接著:“我們還剩下了15人,剩下的都在突圍時犧牲了。”
舒馬科夫從楚克利科的彙報中,得知了幸存的人數後,差點將手裏的話筒扔了出去,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在不到一的戰鬥中,師部及直屬部隊的傷亡居然過了九成,而且師長雅科夫也在突圍時負傷。他遲疑了片刻後,對楚克利科下達了命令:“營長同誌,我現在命令您,由你們營護送雅科夫上校他們返回集團軍司令部。我提醒您,這一路上不見得安全,你們要不惜一切代價來保證雅科夫上校的安全。明白嗎?”
“明白了,團長同誌。”楚克利科在結束通話後,將話筒還給了報務員,然後笑著對師參謀長:“中校同誌,我們營奉命護送你們返回集團軍司令部,請跟我來吧。”
正當楚克利科少校率領他的營,護送雅科夫上校及其幸存的部下,返回集團軍司令部的途中時,我們對圍困在城裏的德軍也起了最後的總攻。
戰況最激烈的,莫過於涅克拉索夫少將的近衛第5師所進攻的城北方向,防守在這裏的是德軍的最精銳部隊。直打德軍現自己的退路,被我軍徹底截斷了後,原本就激烈的巷戰愈演愈烈,雙方的官兵在逐屋逐街的拚殺,紛飛的彈雨中,倒下的士兵越來越多,劇烈的爆炸中被引著的房屋在燃燒,千瘡百孔的牆壁轟然倒塌。
在遮蔽日的塵埃中,敵我雙方的官兵又撞在一起。在整的喊殺中、慘叫中,雙方竭力爭奪每一條街道、每一座房屋、每一處殘垣斷壁。到處都是陣亡者的屍體,噴出的鮮血灑滿每一堆瓦礫。
狹窄的街巷、陰暗的角落,避無可避的雙方官兵們,展開短兵相接貼身肉搏,到處都有雙方的身影、到處都是他們的戰場。他們踩著相互間的屍體拚命的廝殺,每一條巷、每一處街口都鋪滿層層疊疊的屍體。受傷倒下的已經根本無法撤下,在戰場救死扶傷的衛生員,隻要一出現,同樣會成為對方攻擊的目標,因此他們隻能躺在屍堆中等死,或者尋找機會拉上一兩個敵人給自己墊背。某些被雙方屍體堵住的地方,所彙聚的血已經沒過腳麵。
在燃起的火光中、爆炸的閃光中,他們咬著牙揮舞步槍、刺刀、手榴彈,甚至連工兵鏟當武器,冒著頭頂飛來飛去手榴彈,迎著掃過的彈雨和崩濺的彈片相互糾纏著、廝殺著。不少殺紅了眼官兵們,狂叫著拉燃了手榴彈,衝進敵人的中間與他們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