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讓他們如夢初醒,有袖套的戰士紛紛把袖套摘下來,然後套在手電上,衝向入口隧道方向,拚命地晃動著手電,向列車發信號。
很快遠處就傳來列車緊急刹車的刺耳聲音,看來是司機看到了我們發出的緊急停車信號,及時地做出了反應。
看著列車在離炸彈還有兩三米的地方及時停下來,我們都如釋重負,大鬆了一口氣。長長的地鐵列車停靠在站台上,裏麵傳出來的燈光,頓時讓站台的光線變得充足起來。
車一停穩,駕駛台的門打開,穿著短袖藍sè製服、戴著船型帽的中年司機從裏麵跳出來,大聲地問:“出了什麼事情?為啥發緊急停車信號?”
布科夫走到司機的麵前,指著鐵軌中間的那顆令人恐怖的炸彈,:“有顆炸彈砸穿了屋頂落了下來。”隨即又吩咐司機:“我是殲擊營的布科夫大尉,負責這裏的防務。您馬上用廣播通知車上的乘客下車,由我們的戰士負責疏散到安全的地方。”
司機答應一聲,又鑽回了駕駛室。功夫不大,車門打開,也許是司機事先向大家通報過情報,車上的乘客幾乎都沒有慌亂,而是井然有序地下車,跟著戰士們進入了寬敞的大廳。
多爾尼科夫少尉去打電話通知工兵,布科夫大尉繼續留在站台上看著炸彈。我怕車上有乘客還沒有下車,專門進車廂檢查。俄羅斯的地鐵車廂是一節節分開的,不能從頭走到尾,每巡完一節車廂,就要走出來重新再進。
走到第五節車廂時,我忽然看見地上有本連環畫,便彎腰撿起來。看了看封麵,是一個金發的男孩抱著一條可愛的白狗,書名叫《丁丁在蘇聯》。看到這個名字,我不禁一愣,埃爾熱有這部作品嗎?不會是盜版吧?正打算翻開書看看,突然聽見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女指揮員同誌,這本書是我的。”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名穿白襯衣的男孩,看起來五六歲的樣子。我把書遞給了他,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朋友,這裏太危險,拿著書快點回媽媽那裏去吧!”
他答應一聲,拿著書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笑著看他離去,從第五節車廂出來,又走進了第六節車廂。在這節車廂裏,我看見在靠門的位置,還擺放著一個嬰兒車。我不禁搖搖頭,心這個當媽媽真是粗心,離開時連孩子的車都不要了,也不嫌抱著孩子累。
巡完這最後一節車廂,我正準備離開,忽然又看見門口旁的座位上有份攤開的報紙。我隨手拿了起來,想看看有什麼新聞,有沒有報道德軍打到什麼地方了?沒想到看到第一個新聞標題,就嚇得我差點摔倒在地。隻見上麵寫著:“昨兩名偷渡者企圖翻越柏林牆時,被當場擊斃”。
柏林牆,這可是冷戰時期的產物,這個時代怎麼會有人知道啊?難道是我眼花了?我揉了揉眼睛,重新看報紙的標題,還是剛才所看到的內容。我不是做夢吧?我使勁地咬了一下嘴唇,瞬間傳來的痛感告訴我所見到的都是真實的。
我心翼翼地看向了刊頭,想了解這是哪出的報紙。等看清了rì期,“1975年7月rì”,更嚇得我幾乎停止了呼吸,無力地跌坐在座位上。
啊,這是怎麼回事?我緊盯著報紙上的rì期,大腦差不多停止了思考。我是個穿越者也就罷了,突然又冒出來足足一個列車的穿越者,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怪不得我看到的司機和男孩,都穿的是夏的衣服。
“中校同誌,您在哪裏?”外麵傳來了布科夫的喊聲,我趕緊穩定一下自己的情形,把報紙扔在座位上,站起身走到門口,強作鎮定地衝著外麵問:“我在這裏,大尉同誌,出什麼事情了?是不是工兵同誌趕來了?”
“不是的,”布科夫氣喘籲籲地跑到我的麵前,聲地:“中校同誌,我覺得情況好像有點不對。”他用手拍了怕車廂的外殼,“這列車有問題,通常地鐵列車都是四車編組,隻有四節車廂,而這列車卻有六節。還有,我懷疑這些人來曆不明,現在已經是冬了,而這些從車上下來的人還穿的是夏的衣服。……”
“行了,”我對這些人來曆心知肚明,打斷了他的話,淡淡地道:“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這些來曆不明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