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撩影視圈——一個北漂兒女演員的口訴實錄39(2 / 3)

寒風肆虐,周圍的人三三兩兩的走向自己的家,對別人來說,原本是個正常的日子。我瑟縮在那片陰影裏向四周看了看,那輛車是否真的駛遠了?即便再怕,也不能在這個氣味難聞的垃圾筒旁呆一夜啊。我站起來,向自己租住的小屋走去,時時提防著,忽然哪裏就竄出一個殺手來。

大路口的宣傳欄裏正張貼著秋桐子在一部四十集的電視劇裏當女主角的巨幅劇照。心中像被針紮了一下般,我遠遠地逃開。

我躲著她。

都是女人,都有才,也有貌,她傍上的是怎樣的男人,有本事、有能力,有情有義,而我遭遇的,是個怎樣的貨色。我們都一無所有地來到京城,而今,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走過去後忽然覺得一掃而過的某個名字有些眼熟,回過頭再看,製作人欄裏的名字不是鄭一功,而是木男!木男當上製作人了?這一陣子木男和秋桐子之間又打得火熱?

買了份電視報詳細地看那個電視劇的報道。木男卻原來是一個身在美國的華裔富商的兒子,他落魄的流浪歌手的生涯僅僅是他向家庭的叛逆,他向浮華之世的拒絕。

忽然,我的手機上來了一個短信,竟然是久未聯係的木男的,“或者,是你對我的傷害和刺激促使了我向浮華之世的回歸。”

這麼說,他開影視公司,啟用秋桐子,是故意在報複我?

手機燙手似地一下從我手中掉在了地上。

雖然我憎恨木男這個人,但在權衡得失上,我心底何嚐不後悔,我又一次失去了機會,而秋桐子得到了。我這個人,為人太直爽,太生澀了。如果我和木男之間,不是處得那麼生硬,那麼僵的話,也許有我的機會,當初,我幹嘛那麼勢利,那麼大脾氣呢?何必不圓滑一點,給人留點情麵呢。而秋桐子是懂得的,所謂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能讓認識她的男人都給她幫忙,這也是一個人的本事啊,最大的本事。

每一個成名的女演員都和影視界裏的若幹要人有情感糾葛,每一個要人都和若幹女星關係曖昧,這個圈子裏沒有潔淨的人,沒有純粹潔淨的一對一的情感,影視圈原本是一鍋渾水,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便依然可以自欺欺人地享受真摯的愛情。

忽然在這張報上又看到秋桐子要結婚的消息,隻是她的丈夫不是鄭一功,或者什麼木男,而是一個做珠寶生意的富翁。心中很是好笑,終究是金錢的魅力抵過一切啊。鄭一功對於她來說,也成了個過期的男人?對於秋桐子而言,多麼漂亮、灑脫的一個手勢,她利用了他們,過後又一下甩開了他們,是稀少的女性占上風的故事。

鄭一功哪?他現在總算看清了秋桐子了吧?此刻他的心境,一定有些灰暗、淒清吧?

跟做夢似的,又聽見一功的聲音了。這時打電話給他,顯得他與過去不同了嗎?

“我已經不在國內了。”他淡淡地說。

“什麼時候離開的呢?”我問,語調裏帶著濃濃的感情色彩。而他對這一點,顯得很突兀的樣子。他的聲音幹幹的,沒有絲毫的感情色彩。

原來,一年前,他早已出國,去闖好萊塢了。為什麼,他像個不倒翁,總是以成功者的形象出現?原來,我們早已不再呼吸著同樣的空氣,不再在同一塊天空下仰頭和遠眺。一座城的晃蕩裏再也沒有了他的聲響。走時他帶走了什麼?那是一個怎樣的淩晨或夜晚?我再怎樣抗爭、奮鬥,才能重新進入他的視野?

我有一種感覺,此生再也見不著他了。想到見他的最後一麵,竟然一年多的時光過去了,我涑然一驚,感覺到歲月的恐懼。我在街上茫然地走著,滿大街飛舞的枯葉,一種莫大的空茫擊中了我。我的生命像被掏空了,輕飄飄地走著,其實,人生的一切,到頭來都是一場空虛。我在跟什麼較勁呢?所有的奮鬥、成功或失敗,其實都是我自己的事。

等到我老了,想起這個人,我會滿腹辛酸。人終究會意識到,一些愛過的人,此生再不會相見。假如有一天我饑寒交迫,流落街頭,他可曾能給我一勺殘羹?當有一天,我成為一縷青煙,誰能聽懂我散在空中的哀怨?我生我死,他已茫然無知。

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到了人生的蒼涼。

有過最值得慶幸的是,也許因為他的出國,不知道我的“性醜聞”?人,是多麼不願在曾經愛過的人心中留中什麼斑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