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撩影視圈——一個北漂兒女演員的口訴實錄02(1 / 3)

第一章 噩夢般的初夜 2

外麵的腳步聲響了,有鑰匙轉動鎖孔的聲音,門開了,我雀躍著迎上去,幫他拿過手中的黑皮包。他轉身將門反鎖上了。

我又去給他拿拖鞋,我想嚐試一個同居女人的角色,這種感覺很新鮮。

兩個人進了臥室。

“看見了嗎?外麵的春色很濃了,還開了很多的花!”我興致勃勃地說,自己先就激動莫名了。“啊?哦,是嗎?”唐蜘蛛頭也沒抬,坐在椅子上低頭想著什麼心事,有些不屑一顧地。

我看了眼那截花枝,猶豫了一下,終於無力地將它扔到了窗外。我感到一種隱隱的失落,這不是一個藝術型的人,他對陽光、花朵不感興趣、不敏感,即便他那麼忙著,即便他有著那樣重要的一個位置。我一直覺得,評判一個生命是否有藝術氣質是看他(她)對陽光、泥土、花朵的敏感度。

事後一次次地想起那截花枝來,從那窗口裏飄落了,風將花朵吹得一瓣瓣地凋了,落了

一地,被一個個不相識的人踐踏著,又被收拾了,進了垃圾桶,和那些酒鬼的嘔吐物在一起?或者飄零在人踩不著的某個角落裏,在那春天的風裏自己幹萎了,自守自憐著一寸泥土,一段無人知曉的境遇和心情。

“誰讓你開窗子、拉窗簾啦?我喜歡拉著窗簾!我給你說!”莫名所以的,唐蜘蛛忽然一陣雷霆爆發。他又拉上了厚厚的窗簾,外麵的世界一下被擋在了遠處。拉窗簾,似乎是他的一個習慣性動作。

我茫然地看一眼跟前的這個男人,自從我進了他的這個家門,決定邁出那重要的一步,

他便整個兒換了一個人。那個對我說了那麼多的甜言蜜語,那麼多的溫情承諾的人,全不見了。

他脫了西裝。

我一步步向他走去。

影視圈是一片未知的大海,一扇關閉著的大門,一盞盞模糊不清的燈影。我遠遠地看著它的浮光掠影,一些人升上去了,一些人跌下來了,我不知道什麼是背後推著的手,或踩著的腳。我對那些未知充滿好奇。

那控製著的,其實就是具體的人體,具體的手。

而現在,其中一盞燈被抱在了我的懷裏。

那層光環在漸漸地褪去,剩下了一個真實的肉身。

我抱住了他的腰,像抱住了一處從此可依賴的厚實,抱住了影視圈的果核。

他的鼻子忽然輕蔑地抽動了一下,嗅了嗅,嘴角撇了撇,道:“未灑香水?不灑香水的女人算什麼女人?”

我尷尬不已,臉上充滿羞愧。我向來不習慣用香水的,我一直認為,天然美,用心對一個男人,更好。用香水的女人好象是某種蓄意,那種明顯的用心,一句甩出去的赤裸裸的話:我想誘惑男人。

但是今晚,我必須小心翼翼地迎合這個男人。要想靠男人,就得用女人陰柔的一麵麼?秋桐子就是天天灑香水的。我出去買香水,在深夜十點的春寒裏。剛才因為太過緊張,竟然穿著睡衣便跑出來了。

市郊的商店原本很稀落,又差不多都關門了。深夜的街上,滿是淒清。偶爾還有亮著燈還在營業的小店,庸懶地眨著困倦的眼睛,卻使我激靈一下,神經就興奮起來。“請問,有香水賣嗎?”我凍得瑟瑟縮縮地抱住自己的肩問一家小店。

女店主以異樣而茫然的眼神看看我,然後搖搖頭。

我知道那異樣裏包含的是什麼內容。她一定把我當成賣春女了,在深夜的街頭,急著找香水賣春的女子,難道不是?雖然我欲出賣的,是個我經過反複掂量,覺得足夠付得出我身價的男人。

終於買到了香水,故意挑了一瓶和秋桐子平素用的不一樣的牌子,我回到房間,“噗噗”地往自己的身上灑著,這裏那裏地,直到房間裏散滿了濃烈的香氣。

事情終究是要來的,沒必要忸忸怩怩,事先說好了的。我坦然地麵對著即將來臨的事情。原先我總是把這種事情想得太嚴肅,太大,太嚴重,我未想到這個時刻自己竟這樣坦然和平靜,我被自己驚了一下,人的生命深處不知有多少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

“曾經,就是《梔子花開》使我癡迷地愛上了電影--- ”我偎在他的懷裏說。有多少話我想對這個人訴說啊。

“在這個時刻說話不覺得太煞風景了嗎?”他忽然生硬地說。我尷尬在那裏,話頭生生地被人截住的難堪,如果沒有交流,沒有訴說,那麼我對他的作用是什麼呢?既然他對我的過去,對我的心靈不感興趣。

我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棵蔥被一片片剝掉了葉子,隻剩下了一瓣蔥心,他給了我一份怎樣的屈辱。

“開始吧。”他冷著臉說。那似乎欠缺了某種氛圍,那不能這麼生硬,沒有一點過渡。我覺得很滑稽。

“怎麼,還需要我動手嗎?我從不給女人解衣服。”他直起身來看著電視臉看也不看我地說。

怎麼會是這樣的?

處女的身體在衣裳裏一天天,一年年地生長著,被養成。直到有一天,那個心儀的男人從蒼茫一片裏走出來,走到她的麵前,強行將她拉進一個人的房間,一場溫情和灼燙的狂風暴雨席卷了她

這副情景我已想象了多次。我相信每個尚未經曆過男人的女孩都會如此。太多的文學作品給了我們這樣的體認。

而我的初夜---

但不管怎樣,這是個不一般的男人,我必須學會逢迎。

我給自己褪去衣服,像一棵剝去了皮的白花花的小樹,裸在房間裏,瑟縮在料峭的春寒裏。但是他並不轉回頭來。他好象被電視上的那個節目給吸住了。那個電視節目怎麼就那麼好看呢?

我羞辱無比地尷尬在那裏。空氣裏的氣氛那麼沉悶。電視裏正在唱京劇,咿咿呀呀的,

拖著長腔。

終於,他回過頭來斜視了我一眼,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然後依然淡漠地拿著遙控器看起電視來了,看也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