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垂花門,魏錦姝朝著幾位大人行禮,坦坦蕩蕩,這才是大家閨秀的典範,幸虧當初這魏錦姝是在柳太師跟前長大,才不至於長歪。
帶著人回到錦屏院,秋雨滿臉不忿,憋了一路這才罵出口:“主君這般不將大娘子放在眼中,若是家中大爺知曉,定不輕饒。”
越想越氣,想到那陳玉瑤竟然還敢頂撞自家姑娘,連聲說道:“她一個花樓出來的娼婦,還敢擺著正頭娘子的作派,著了那大紅的嫁衣吹吹打打的進了門,瞧那言語間,也不知何時就跟主君勾纏上了,此等無媒苟合的輕佻玩意兒,也就主君看得上。”
“我呸,叫她一聲小娘都是抬舉。”
罵完還覺不解氣,可陳玉瑤入門的事情,畢竟是自家姑娘點頭應允下來的,秋雨抿著唇,一張小臉都氣紅了,滿眼委屈的看向魏錦姝。
“解氣了?”
姑娘坐在正堂之中,氣定神閑,絲毫不在乎剛剛在外頭發生的事情。
桌上小爐煮著雪水,她伸手提起茶壺,將水倒入黑釉瓷茶盞之中,這才轉頭看向秋雨道:“越難得到的,反而心心念念,你給他送手邊,那便不是什麼難以得到的稀罕物件了。”
秋雨這丫頭年歲小,最是嫉惡如仇,但這顆忠心卻是無人能敵,前世的時候,她被囚困,她為了給她求吃食,丟了清白,被折磨至死。
魏錦姝知道,她說這些話,是為她打抱不平,就是這心思,太單純。
“姑娘讓她進門,才能更好的拿捏她,若真是放任她在外頭,才不受控製,你呀,多學著點。”
宋嬤嬤端著幾身冬衣走進來,將衣服放好後伸手點了點秋雨的頭,小姑娘捂著額頭應了一聲:“奴婢就是替姑娘不平。”
“主君為了她,都可以將姑娘關起來不聞不問,她入了門豈不是得將天都翻過來了。”
都說這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如今主君的心思都在陳玉瑤身上,被她迷得暈頭轉向,可還能想得起早死的大娘子?
若是將來她再有了子嗣,依照主君的偏心,扶正那是遲早的事情,到那時,她擔憂姑娘的處境會更艱難。
“姑娘心中有成算,你這張嘴少說兩句就是給姑娘省麻煩了,行了,去把那幾件衣服熨一下,姑娘過幾日去謝家還要穿呢。”
宋嬤嬤將秋雨打發走,待這屋子裏隻剩下她們二人的時候,她有些心疼的看著魏錦姝說道:“姑娘今日,有些莽撞了。”
魏仁照是個沒良心的,但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姑娘當眾下了他的麵子,以他那小心眼的性子,今後定不會給姑娘好果子吃。
再加上如今還有個陳小娘在這裏挑撥離間的,父女感情生分,日後可如何相處?
“我知曉嬤嬤憂慮,隻是我若不強硬,她真的如願以償成了繼室,到那時我與昌哥兒才是真的沒了活路。”
魏錦姝的手在茶盞上轉了轉,而後接著說道:“摁著她的頭,逼她做了小娘,我才能將她攥在手心裏磋磨,再者,如今最要緊的,是將掌家的對牌鑰匙拿回來才是。”
魏仁照信不過魏錦姝,再加上她和魏瀾在母親去世後就被外祖父接到了臨安居住,兩人就沒在魏仁照麵前長大過。
三人的關係本就不親厚,若不是昌哥兒要回上京讀書,她也要回來與謝家完婚,外祖父也不會讓他們回來。
是以,魏仁照將家中的對牌鑰匙都交給了自己信得過的心腹,讓他來打理。
魏錦姝不貪圖魏仁照的這點錢,但也絕不會允許陳玉瑤插手掌家之事。
這個家,是用母親的嫁妝堆出來的,陳玉瑤想要拿著母親的錢財給自己的女兒鋪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