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棉紗麵巾了!五文一隻,八文兩隻,十文三隻,保命防癘,老少皆宜。”錦繡坊門前,那繡娘孜孜不倦地叫賣。
夜幕將臨,城中盡是看到告示令後,慌忙上街采買的人們,很快便有幾人上前,其中一人問道:“這個多買些,還能有折扣嗎?”
“當然,您要多少個?我們這麵巾,是城南醫館的神醫托我們製定的,和城樓上的軍爺們戴著的,一模一樣,保管有用!”那繡娘滿臉堆笑,巧舌如簧。
眾人一聽,紛紛湊近身看這神醫定製的麵巾是何等樣式,即便囊中羞澀,也要花五文買一隻拿回去仔細琢磨。
不多時,這麵巾就被搶售一空。
繡娘喜不自勝地數著錢,正逢此時,她的丈夫亦扛著兩袋大米回來,開口問道:“怎麼樣,生意好嗎?”
“好,好得不得了,軍爺們人手一隻,再好的招牌也沒有。”她笑著,也從丈夫身上卸下一袋大米。
緩口氣,他喝下半杯水,開口道:“今日營生做完,咱就打烊,城內都發告示了,說讓大家盡量足不出戶。”
繡娘有些遲疑:“坊裏不是還有些舊棉嗎,拿出來也做好賣了,萬一災民進了城,咱還能抬高點價賣,而且不費功夫。”
“就怕有命賺。”他說到這,皺皺眉也覺得話頭不吉利:“呸呸,不說了,咱今日說什麼都要閉店打烊,剩下的那些麵巾,我們一會送到城南的醫館裏,也當感謝了,再買點防治的藥方,上次來店裏的那女子,我今日可算想起來她是誰了。”
“是誰?”繡娘麵露好奇,她的確十分眼熟。
“哎,這你都忘了,蒔花閣去年不是來了一位女神醫?拍賣了三千兩天價的那位,你還給她做過衣裳,就是,藕荷色那身襦裙。”
“哦!就是她。”繡娘記起衣裳,便想起來此人,忙雙手合十:“菩薩保佑,菩薩保佑,蒔花閣那般,她竟還從京城過來金霄城救治瘟疫。”
那男子也歎:“何等的心腸,都說相由心生,怪不得生得那模樣。”
他們二人又敘了半晌話,收拾了一些麵巾,往藥館走去。
昏暗的燈光下,他們隻見,以南城門為中心,散開半個圓弧,大概三十畝空地的範圍,皆被重兵把守著,內裏布置著數以百計的簡易草墊,還搭了防雨棚,那醫館也正好在其中。
“軍爺,這裏不讓過去了嗎?”那繡娘小心翼翼地朝一位把守的士兵問道。
“對,你們有什麼事?”
“醫館有位姑娘,我們給她送點東西。”她說著,打開布袋,裏麵都是一些棉質的麵紗。
“好,快去快回。”那士兵點點頭。
夜色已深,澄懷正在大堂庭院中,半人高的大藥爐中熬藥,煙熏火燎。
“有人嗎?”
藥館前有人喊道。澄懷擦了擦手,朝火地下扔了一把柴,跑過去:“何事?”看到來人,笑了:“是你們,怎麼了,需要買點什麼藥材?”
“不是不是,上次姑娘您出的主意,我們也就多做了些,賣得很好,特意過來感謝,這裏還有些多的麵紗,我們想著您或許還需要,就送過來了。”
“多謝了!軍中人數比我想得多,您這可解了我燃眉之急了。”澄懷接過那布袋:“勞煩你們特意過來,我正好在熬藥,我給你用竹筒打兩份,算作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