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見血封喉(1 / 2)

“你相信她今日所言?”回程的馬車內,池宣倚著後座問。

“我總記得,小時候,裕妃看我母親的眼神,似乎很複雜。今日聽她一說,便有些明了了。這世上的文人墨客,總愛寫些閨怨,以女子的口吻,自哀君王對他們不重用。其實他們哪裏知道,這世間女子的天地,是何其小。”

“如今想來,這深宮裏,其實裕妃與我母後,反而是最相似的,都是不作偽的人。她們生嫌隙後,便連維持著表麵的和平,也不願了。如此相似的二人,年少時當過短短幾載的朋友,反而說得過去。一個人,若對另一人,從未有過期盼,最後又怎麼會鬧到生死不見的地步?”

池宣沉默了半晌:“那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幕後之人耳目如此聰敏,我們今日之行,怕是已經被知曉了。此人昨日設局,試圖將你我滅口。”澄懷沉思:“照理說,我母後死了,裕妃登上後位的可能最大,那麼這個人到底為何要為他人做嫁衣?”

想到此,又再次進入了死胡同。澄懷也懶懶靠在車廂上,聽著車外的風雪呼嘯,心裏隱隱約約有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卻因太過疲憊,很快就睡著了。她平日裏紮半個時辰馬步都叫苦不迭,今日竟也那樣一瘸一拐地下了山。

池宣看著昏暗車廂內已陷入酣甜夢境的澄懷,在馬車的搖晃中,整個人都即將歪倒。

他無奈地一手扶住她的後頸,然後以極輕微,幾乎連鳥雀都不會驚動的緩慢動作,將她的頭,微微靠在自己的肩上。

遊蕩的魂絲,穩穩地墜落進溫暖的裘襖領。因此,澄懷在夢裏也墜入一片芳草地。

這風雨飄搖的奚國都城,此夜,尚有一席安眠之所。

一夜好夢,澄懷照常收拾了藥箱,飛鴿傳書給皇兄喻景言知會了昨日的消息,戴上人皮麵具,去皇宮問診。

皇宮裏似乎一切照舊,澄懷踏入紫微殿的那一刻,那詭異而熟悉的龍涎香又竄入口鼻中。她正覺得奇怪,就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口鼻,當她反應這巾帕上有迷藥時,意識已經流散。

不知過了多久,一碗冰涼的水潑在臉上,她終於從混沌中轉醒,緩緩睜開眼,看到得正是一張熟悉的臉。

嘉妃。

嘉妃溫柔地笑著,今日的她,裝扮地頗隆重,能得封妃位的女子,多是這宮城裏數一數二的美人,即便是那日她粉黛未施的模樣,也是惹人憐愛的。

“終於醒了?”

澄懷掙了掙身上的繩子,看見人皮麵具也被撕下來扔在一旁:“嘉妃娘娘,您這是何意?”

“何意?這奚國,也不過這麼大。你不會以為,全天底下隻有你知道壽陽城裏,有間能易容的脂粉鋪。”

她那日一時心軟,多嘴的一句話,竟成了今日遭難的元凶:“嘉妃娘娘,好縝密的心思。”

“說縝密,這奚國上下,確實不一定有幾個人強過我。”嘉妃笑了笑,那笑意卻浮在嘴角,不入眼眸。

“那您既然知道,為何不帶三公主去碰碰運氣?”澄懷隻能盡量拖延時間。

她冷冷地看著澄懷:“當我知道的時候,何嚐不是欣喜地徹夜未眠?可第二天,陛下和我說,要給遠歌指一門極好的親事。他的心意,自是無人改變得了。你母後就曾嚐試改變他,最後不是自己也落得個被厭棄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