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種議論聲,蘇濯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滋味。
是心裏發酸嗎?家裏沒有人給自己鋪路,自己費盡心思邁出一步,卻不如別人的起點。
還是感歎天命如此?注定自己就要經曆這一切……
“二弟,車夫來了,我們過去吧!”蘇政遠遠就看到送他們來的那個車夫駕著馬車從遠處來了。
“嗯。”蘇濯收回心裏的萬千情緒,抬腳走出了茶棚。
無人知他內心的想法,茶棚裏的人也無人注意他們,仍然在高談闊論著自己如何如何了不起。
趕著馬車的車夫見到二人,笑著問道:“公子此次鄉試發揮如何?”
蘇政其實也一直想問,但他還是一直耐著性子沒問,現在有人問,他立刻豎起耳朵聽著蘇濯怎麼回答。
“談不上發揮如何,隻能說勉強答完。”蘇濯淡淡回道。
“噢,公子可真是謙虛,屆時等著成績出來就好,到時候中了個舉人,小老頭我也去討兩杯茶水喝了。”那車夫卻也沒有看輕蘇濯,反正交好就對了。
蘇濯還沒開口,蘇政笑著說道:“好說好說,隻要我二弟中了舉人,莫說是茶水點心,就是薄酒我家也要備上一些給大家喝。”
“那小老頭就等著喝公子的酒了。”車夫爽快的笑了幾聲。
正巧這時上次一同前來的另外村的兩人也趕到了。
兩人看起來似乎心情還不錯,話裏話外都在討論自己考的很好。
見到蘇濯三人已經到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趕緊對幾人道:“李伯,蘇公子,實在抱歉,我二人住的有點遠,因此趕過來慢了一些。”
“不礙事的,我們也沒等多久。”蘇政回道。
蘇濯仍舊是那副不太想說話的樣子,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四人皆上了馬車,車夫道:“坐穩咯,小老頭要驅車了。”
頭頂上的太陽依舊有些曬,四人頂著灼熱的陽光都歸心似箭。
走了沒多久車上另一人對著蘇濯問道:“蘇公子覺得今年的題目難不難?”
蘇濯道:“難不難不好評判,但總歸是不容易的。”
那張年聽到蘇濯這個回答,也是一愣,但隨後又道:“蘇公子所言極是,科考一場,本就不容易,景州有那麼多考生,能考中的怕是不足三成。”
“嗯。”蘇濯並不想多說,隻淡淡嗯了一聲。
“蘇公子祖籍是華清鎮哪裏人?”張年又問道。
“是上泉村。”
“上泉村?那你可認識蘇濯蘇案首,聽說他十歲就考中了秀才,好像也是今年參加鄉試,而且也是你們上泉村的。”張年問道。
這下蘇濯沒做聲,蘇政替他回道:“你說的蘇案首就是我二弟。”
這下換成張年二人震驚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好奇許久的蘇案首竟然跟自己坐在一起。
“真是久仰久仰!”張年抱拳道。
其實也不怪他才知道,蘇濯二人本來也不會主動找人攀談,張年二人去的時候一心想著科考,心態緊繃,所以也並未多聊,考完以後心態就放鬆,這才聊起來了。
蘇濯十歲多一點就考中秀才,一直跟著蘇秀才學知識學到十四歲才讓他去學院,今年才滿十五歲沒多久。
張年自從得知蘇濯身份後,就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找他聊天,言語中透露著崇拜。
兩天後幾人到了華清鎮,蘇政付完路費,兩人就下馬車了。
回到上泉村的時候,蘇雪正在蹲在門口不知道搗鼓什麼,吳翠蓮坐在門口織布。
二人聽到腳步聲都不約而同的抬起來看。
“政哥。”
“你瘦了!”吳翠蓮看到熟悉的人影,眼眶瞬間紅了,瞬間從椅子上坐起來。
“小心一點,你還懷著身子。”蘇政馬上把手中的東西丟在地上,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扶住吳翠蓮。
“大哥二哥!”蘇雪眼裏也是驚喜。
“小妹。”
回到家裏,蘇濯二人也終於安心了,所有一切的疲憊似乎都一掃而空一樣。
“政哥,你們還沒飯吧。”吳翠蓮道。
“沒呢,從華清鎮下馬車後,就往家裏趕,還沒來得及吃。”蘇政道。
徐氏此時還在菜地裏除草,家裏就隻有蘇雪二人,吳翠蓮懷了孕,家裏不讓她幹重活,做菜之類的都是蘇雪在弄。
“大哥二哥,你們歇息一下,我煮個麵給你們吃一下。”
蘇雪到廚房用火折子把火點起來,就開始煮麵了。
想著他們倆這段時間都很累了,蘇雪從商城裏拿出肉切了一點,又拿了兩個雞蛋出來,很快就煮了滿滿兩大碗麵,看著色香味俱全。
兄弟二人早就餓的不行了,加上這幾天趕路又沒吃什麼好的東西,隻覺得這碗麵真是好吃到想舔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