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開始就不想娶,又何至於到如今瞞不下了才想著拒絕?
成婚十年,她還不了解他嗎?
他這人雖表麵看著冷肅穩重,其實內裏十分霸道強勢,這裴家誰能不經過他的同意做他的主?
要不是他授意,公婆怎可能謀劃如此大事。
薑思鳶已經不想和他繼續維持體麵,語氣譏誚:“不勞三爺費心,我當不得裴家婦,我看我還是早日回肅縣的好。”
裴嬴看著她的眼神透著古怪,聲音微微拔高:“好不容易從那個小縣城出來,竟不知你還想回去,怎麼,在雲城住著不好?”
雲城?
這不是他們肅縣這幫出來的發家地嗎?
裴嬴書房還有要事,如今王爺剛拿下雲城,正是忙的時候。
今日若不是母親派人傳話,他本想留在慶王府和軍師學習排兵布陣之事。
回來後才知母親見薑氏已生產完兩月,身子也養好了,便想讓她打理家事。
裴家搬到雲城後,府邸大了不知幾倍,下人奴仆也多了不少,打理起來自然與在肅縣那個小小的主簿宅子難上許多。
這半年過去,還是沒理出個章程。
薑家是做布匹生意的,薑氏從小幫忙打理生意,母親便想讓薑氏試試,或許能把家管好。
裴嬴也是願意薑氏管家的,且不說他們裴家現在跟著慶王爺,全靠他在外頭撐著,就說薑氏原也是裴家女眷中頭腦最清楚的。
就看她把三房管得井井有條就知道了。
隻是她不願就算了。
裴嬴也不想勉強她,事情有了結果,他也不再多浪費時間,於是起身道:“你好好養著,我先去書房了,母親那裏我會去說。”
話閉,他起步離開。
而薑思鳶,從聽見雲城二字便沒在說話。
等他走後,她才看著將裴嬴的身影發呆,房中光線暗,方才瞧不清,現在能看清了,好像裴嬴看著確實年輕了許多。
正當她疑惑不已之時,夏詩端著熱水從外麵回來:“三奶奶,先洗漱一下吧。”
薑思鳶看著明顯變得稚嫩的夏詩,一字一頓道:“夏詩?”
夏詩啊了一聲,道:“三奶奶,我是夏書啊,莫不是叫錯了?”
敬哥兒半歲時,裴嬴開始帶兵打仗,婆母覺著夏書的‘書’字同音‘輸’,所以讓她改了。
她便將夏書名字改成了夏詩。
如今夏詩還叫夏書?
“沒叫錯,我覺得夏詩更適合你,你以後就叫這個吧。”
主子給下人改名是很尋常的事,夏詩很快就應下來了,她並不是陪嫁,而是來到雲城後裴家買的,對叫什麼名字不是很在意。
洗漱之時,夏詩低聲道:“三奶奶,春琴方才一雙眼睛都快黏在三爺身上了,一點都不收斂。”
薑思鳶緩緩才想起春琴是誰,是和夏詩的同一批婢女,都是由婆母陳氏送來的,送來沒幾日,她就發現這丫鬟很不對勁,每每裴嬴一來,就要爭著上前端茶倒水,於是讓夏詩盯著她。
後發現她果真意圖爬裴嬴的床,找了個由頭,便將人打發出去了。
“去將她叫進來。”薑思鳶語氣淡淡道。
春琴很快被帶進來,薑思鳶看著那張和慶王表妹李知意五分相似的臉,直接將手上的杯子狠狠砸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