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進來。”
喬鶴予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勉強坐起身來。
“你看你何苦呢,大雪天的背著他,現在身體差成什麼樣子,我到時候怎麼向師傅交代。”
“君落,你不是自信醫術天下第一麼,我這點兒小問題肯定不在話下。”喬鶴予趕忙說道,他也記掛著林謹言。
“見吧見吧。”君落擺擺手:“我現在就離開,省的礙眼。”
喬鶴予嘴角微抿,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剛到門口與林謹言打了一個照麵,兩人四目相對,謹言眼裏滿是驚豔,那人一身白衣,如雪如幻,他的五官並不驚豔,但組合在一起格外的舒服。
“莊主。”似錦戳了戳謹言的胳膊示意他回神。
“謝過莊主救命之恩。”林謹言回神連忙道謝:“叨擾多日,心裏記掛夫君身體,打擾了。”
君落看了一眼謹言,是一個清秀溫和小哥兒,那一雙眼睛格外的明亮。
“進去吧。”
林謹言進了屋,喬鶴予麵色蒼白,一陣涼氣進來,他又重重咳嗽了幾聲。
“怎麼樣?腿還好吧。”林謹言有些焦急,那日雪深,也不知道喬鶴予是怎麼背著他一步步走了出來。
“無礙。”喬鶴予的目光有些躲閃,他一手掩著嘴巴又咳了咳。
林謹言上前拉開被子,被子下的雙腿青筋暴起,看上去很是猙獰。
“凍傷。”林謹言有些內疚,他使勁兒按了按喬鶴予的雙腿見他沒有多大的反應,方才擔憂起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喬鶴予恢複如初有多麼艱辛,他輕輕的觸摸著喬鶴予的雙腿:“沒關係,我可以治好你。”
喬鶴予苦笑,他渾身武藝散盡,此刻如同一個普通人,他又如何跟林謹言解釋。
“謹言,其實做一個普通人也挺好。”喬鶴予眉目依舊,他望著自己的雙腿也曾抱怨命運的不公,但又能如何?
“喬鶴予不該如此,被搶走的就一定要搶回來。”林謹言憤怒。
喬鶴予又是一連串的咳嗽,他輕輕拉著林謹言的胳膊:“我身子骨差,能治成什麼樣兒就什麼樣兒吧,別勉強了。君落都說沒救了。”
“寒氣入骨,總要試試不是麼?”林謹言不甘心,他安靜的在喬鶴予的身邊坐下來:“想吃點什麼?我去做。”
“西紅柿雞蛋麵。”喬鶴予嘴角上揚,自從入冬來,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吃過,饞得慌。
“好,吃飽了吃藥。”林謹言替他掩好被角,他看著喬鶴予又一次失去行走的能力,他本以為他會暴跳如雷,自甘墮落或者緬懷過去,悲傷不能自己,可他意外的平靜,就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似的。
“似錦,膳房在哪裏?我給鶴予煮點吃的。”林謹言問道。
“我帶你去。”
似錦毫不猶豫,這幾日喬鶴予吃的甚少,若是林謹言能讓他好歹吃點東西也不錯。
一路上風灌進衣袍裏,林謹言突然裹緊衣服,這個冬天格外漫長,就好像看不到盡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