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歌走在前麵,韓昌年雙手插兜亦步亦趨的跟在夜笙歌的身後。
將與夜笙歌相似的黑色連帽衛衣的帽子一股腦的扣到頭上,兩根纖細的繩子一拉,韓昌年低著頭盯著眼前人的腳步,看的出神。
病房很快就到了。
夜笙歌輕輕推開病房門,韓昌年並沒有跟著進去。
畢竟他根本就不是怎麼太想要看到沈倦,但是又架不住這家夥是夜笙歌名義上麵的弟弟,小beta又十分遵守原則的來看他。
而自己,又沒有正式被人承認是男朋友,一個合理的身份也沒有,他完全阻止不了夜笙歌,哪怕心知肚明這個沈倦對夜笙歌是圖謀不軌的。
不過,笙笙到底是為了什麼會對沈倦這麼好?
隻是弟弟的話,那他為什麼還要無微不至的照顧他,遵循他的感受?
明明他們兩個沒有血緣關係啊?
韓昌年不明白,這事情的內情,他不清楚。
夜笙歌已經推門進去了,他回頭看了韓昌年一眼,見人沒有跟進來的心思也就沒多說什麼。
從口袋拿出了一個薄荷味兒的口香糖,韓昌年一拋,正中靶心,他嚼了兩下,繃著身子,側靠在沒有關嚴實的病房門牆邊。
默不作聲的聽著房間裏兩個人的對話。
墨色的眸子滿是不開心,他還記得上次沈倦故意對他做的那個表情,還有無聲的話。
那人確確實實是在故意挑釁他。
那時的夜笙歌確實也對他並不上心,滿心滿眼的都是沈倦。
一想起來這事,就像是一根利刺一樣紮的心疼。
那個時候,也幸虧自己對著夜笙歌死纏爛打。
*****
“……”
夜笙歌走進病房,將手中的百合輕輕地放在沈倦的床頭。
之前的那一束,已經枯萎敗落,花朵蔫吧的低下頭,枯黃的葉片仿佛一碰就會稀碎。
沈倦在睡覺,夜笙歌放緩了自己的動作。
走路悄無聲息的。
然而,下一瞬,沈倦不知為何還是醒了過來。
“笙歌,你來了?”
沈倦猛地睜開了圓潤帶著濕意的眸子,就好像在此之前哭過一樣,眼眶有些微紅。
他的眼睛裏似乎是有星星點點的血絲,看起來像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懷裏抱著粉色兔子,他的聲音有些軟糯還夾雜著一絲委屈。
從被窩裏起來,他往上抬了抬,微微坐正身子,後背靠在床頭。
“嗯,阿倦,最近有沒有聽醫生的話配合治療?我聽說,你換了一個新的主治醫生。上次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是他接的。”
夜笙歌坐在病床上,抬手摸了摸沈倦有些翹起來的碎發,動作輕柔的將它們給撫順。
“嗯,換了主治醫生。”
沈倦聽著夜笙歌提起這事,他自己仿佛有些不想多說一樣,語氣有些冷,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看起來對這件事情並不怎麼熱情。
“對了,你的“發熱”期是正常的嗎?醫生說那幾天讓你別出門,你沒有亂跑吧?”
夜笙歌那幾天確實忙,後來給沈倦打電話沒人接,那醫生接了之後說人睡著了,就證明沈倦是聽話的並沒有往外跑,他也就沒有過多詢問。
因為發生什麼事情的話,醫院會立刻就通知他的。
夜笙歌的話音落下,沈倦攏了攏自己病號服的領子,病態白皙的臉上愈發蒼白,他微微垂下眸子,掩蓋住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恨意,舔了舔幹澀的唇,有些欲蓋彌彰的回答。
““發熱”期,挺好的,沒出門,我很乖。”
omega仿佛不想多提那幾天的事情一樣,話有些少的可憐。
“那就好,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我那時候還挺擔心的,現在看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嗯。”
半晌,夜笙歌和沈倦相顧無言,空氣裏有少許尷尬。
站起身子,夜笙歌伸了個懶腰,試圖在房間裏找點兒事情做,緩解一下尷尬。
之前,他和沈倦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個樣子,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兩個人之間好似是生出了什麼嫌隙。
變得人不是夜笙歌,好似是沈倦。
“我給你倒點兒水喝吧,你的嘴唇看起來有點兒幹。”
夜笙歌站在床頭,將那一把枯萎了的百合從花瓶裏麵抽了出來,倒掉了裏麵的水換上新的,然後幹淨利落的將剛帶過來的新鮮花骨朵重新放在瓶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