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老地方”當然不是基地,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基地已經被祁慕寒的人包圍完了。

下了飛機,溫瀾本來準備打車,還沒有打開打車軟件,就感覺到有人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回頭,一個全身穿著黑衣服的人規規矩矩站在身後:“小姐。”

溫瀾:“……”

行吧,還省了打車錢。

她關掉手機,跟著那個黑衣人上了一輛黑色的保姆車。

車上,溫瀾看了看那個一看就很能打的司機,隨口問道:“你們老板一直在那?”

司機目不斜視,後視鏡都沒看:“抱歉小姐,我不清楚。”

不清楚個頭。

什麼都問不出,溫瀾索性就一句話也不說,靠著車窗發呆。

不知是不是錯覺,敏銳的第六感總讓她感覺到有車在跟著這輛保姆車。

她心頭微動,沒有回頭看,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到達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座偌大的別墅,進門是一片花園,花園中間一條小徑可以通往別墅大門。

司機送到這就走了,也沒有跟上來,她自己沿著這條小路往裏麵走,四周很安靜,正值春天,五彩斑斕的蝴蝶在花叢間飛舞,尋找甜蜜的花朵,陽光穿過搖曳的花枝,在地麵上留下斑駁光影。

很美,很安靜,要是換作十幾年前,或許她會坐在花園正中央的那架秋千上,感受裹著花香的微風拂麵,或許還有心情做一幅油畫。

但是現在她無心欣賞,她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麵無表情地走向別墅的大門。

大門敞開,看來是專門為她留的。

她腳步沒有停,徑直走進去,一樓的大廳裏一個人也沒有。

甚至連管家都不在。

環顧一圈,確實沒有人。

聲音是從樓上傳下來的,她仰著頭,看到溫斯特雙手搭在二樓的白玉欄杆上,正看著她微笑。

“阿瀾,是不是有點意外。”

說完,沒等溫蘭回複,她就沿著欄杆走到樓梯口,下了旋轉樓梯,到一樓大廳,手裏不知道從哪拿了兩杯咖啡。

“給你。”

溫瀾接過咖啡杯,跟在男人身後走到沙發旁。

坐在沙發上後,溫瀾把咖啡放在桌子上,沒有喝。

“人生在世,總會有一些意外,不是麼?”

溫瀾淡淡地回答了他剛剛的問題。

“是啊,但是我覺得我們需要聊聊。”

男人喝了一口咖啡,目光始終盯在她臉上。

“冤有頭債有主,我不覺得。”

溫瀾任她盯著,沒做反應。

男人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冷了下來:“姓祁的跟你沒關係?”

“這跟你沒關係。”

溫斯特笑起來:“怎麼沒關係?說到底我也算是把你養大了,翅膀硬了就沒關係了嗎?”

這語氣和聲音讓溫瀾很不舒服,“你應該清楚你當初的動機。”

動機。

這兩個字眼出現的時候,不少前塵往事撲麵而來,讓人分不清真假。

她於當初野心勃勃的溫斯特來說,是一枚非常好用的棋子,哪需要往哪安,百發百中。

乖巧靈動、武力高強、智商超群,最關鍵的一點還是孤立無援。

這樣的人才自然誰都不肯放棄。

彼此年齡尚小的溫瀾一雙瞳孔裏滿是殺機,安靜下來的時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沒有一絲雜質,當時溫斯特的手下開玩笑說,她是個洋娃娃殺手。

被女孩聽到後,第二天就被殺了。

溫斯特並沒有生氣,甚至還給她鼓掌。

那次以後,沒有人敢在背後議論這個年僅七歲的小殺手,有時候連看一眼都不敢。

她幾乎沒有笑過,極度漂亮的一張臉總是麵無表情,不禁讓人產生“她到底有沒有人類的情感”這樣的疑問。

溫斯特更是愛慘了這個特質。

沒有情感最適合做什麼呢?

毫無疑問,一個絕對效忠的死士。

有一天他半蹲在小女孩麵前,問她:“你願意永遠跟著我嗎?”

麵無表情的女孩眸光微動,她平視著半蹲在她身前的男人,第一次露出類似於笑容的表情,嘴角出現了兩個可愛的小酒窩,那樣的表情讓她看上去純真可愛,就像一個正常的一年級的小孩子,安靜幾秒後,她說:“可以。”

年齡總會讓人產生誤解,就比如,在當時已經是成年人的溫斯特認為她是一個沒有心機的單純的殺手。

自然而然地認為她說的話都是實話。

她才七歲,她會騙人嗎?

事實證明,並非如此。

“阿瀾,你太聰明了。”溫斯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笑著搖了搖頭。

“謝謝。”

溫瀾虛心接受誇讚,非常有禮貌。

“所以你叫我來的目的就是讓我來聽你誇我的?”

溫斯特回答的很快:“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