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成說的簡單,可洪大誌卻不會想簡單了。十多年的治安工作幹下來,眼力還是沒問題的,隻看那小偷手裏到現在還夾著的刀片,就足以證明項成手底下不會簡單了的。
還有小偷手腕上和掌心裏的刀口,那絕對不是什麼自己不小心給割到的。一個人的柔韌性再好,也不可能用無名指和小指夾著刀片,還能從指根處一刀割至手腕。以他這麼多年的經驗和見識,都想不到這是什麼手段,可見這個項成手段的高明。
但洪大誌也清楚,項成既然不願意說明,那肯定有他不願意說明的理由,問了反而會讓人反感的。
不過看著小頭還在滴血的手,已經變得蒼白的臉色,而項成卻是滿臉的不在乎,洪大誌心說這家夥真是個瘋子,還真是夠狠的。這還隻是個小偷而已,要是其他的問題犯在他手裏,還不定給折騰成什麼樣子呢。
這點他倒是沒想錯,項成真要瘋起來比這個嚴重多了,當初在南美叢林裏抓到一個奸殺某國政要女兒的獵物,他可是硬生生把那小子雙臂打折下身切斷後,不給任何治療,隻提供保持生命體征的水和食物,一路從叢林深處走出去,那家夥出來的時候都不成人形了。至少在表麵上看來,相比之下今天這個小偷算是很輕的了。
把小偷交接了就快八點整了,項成還趕著去簽到,兩人說好了等洪大誌這邊不忙的時候去戶籍處給項成做筆錄,就離開治安處往戶籍處所在的左副樓去了。
項成前腳剛離開治安處,幾天前和項成發生衝突的女督察王嘉姄,後腳就從斜對過的另一間辦公室裏出來,看著項成離開的背影,嘴裏還在小聲地嘟囔著什麼。
這時候洪大誌也正好要出門,準備把已經上了手銬的小偷送到樓道末尾的臨時關押處,也就是派出所裏常見的那個鐵籠子裏。
抬頭看到是王嘉姄,這個市局乃至羅城公安係統無人不知的鐵麵女督察,雖然不知道她怎麼一大早就出現在這裏,但還是笑著打招呼道:“喲,這是哪陣香風把王督察給吹到我們治安處來了,是我們處裏的誰犯錯誤了嗎,我幫你批評他。”
從洪大誌剛開口時候的話裏邊就不難聽出來,這位王督察差不多就相當於是鬼見愁的角色了,任是誰看到她的第一反應都是來找茬的,一大早就見到她更是屬於那種開門不利的現象。
其實在羅城公安係統中有一個說法,說這王嘉姄能夠整了那麼多人還沒出事,就是因為她老子是分管政法係統的副市長,否則再多十個她也早就被調到指揮中心去接電話了。
王嘉姄也知道別人怎麼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事太過於嚴格,但她就是不願意做出改正,在她看來向錯誤妥協本身就是在犯錯誤,作為一個警務督察怎麼能不分是非呢。
這個眼中的世界非黑即白的年輕女孩,也許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她能這樣做隻是因為有足夠實力的背景在支持她。
而她的各種嚴明公正,不僅是給她自己,也在給她老子樹立敵人。也許平時看不出什麼,可一旦有人要針對她老爹的話,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串聯到最多的反對者。
要知道華夏官場的水甚至是要比馬裏亞納海溝還深,行走在其中的人哪一個不是如履薄冰,恨不得多燒幾柱香,多結幾段緣,唯恐保護自己的手段不夠。
就連項成這個在國外可以呼風喚雨的賞金獵人翹楚,如今已經是成天境巔峰,隨時都有可能突破至煉氣期引動天地之力的修真者,身處於這樣一個環境中,不也要遵循一些細微的規則嗎。
公正是沒錯,無私也沒錯,正派更是應當的本分,可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的事。哪怕是大羅金仙,當他的法力耗盡的時候,也休想把一碗水端平了,能端多久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可王嘉姄王大督查卻不這麼覺得,並沒有接受洪大誌的善意,隻是看了看跟在洪大誌身後的小偷,朝項成離開的方向又撇撇嘴,問道:“那人來幹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哦,你說項成啊,他是咱們市局戶籍處新來的同事,今天上班時候抓了個小偷,就順路送到我們治安處來了。”洪大誌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警察抓小偷本來就是應當應分的事,不管你是戶籍警還是檢察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