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別苑(1 / 2)

其實說起來,宰相府和“悠然小館”相距真的不遠,坐馬車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隻是一處在皖城裏而另一處則在皖城東邊的郊外罷了。

我下馬車打量著“悠然小館”,整個小館三麵環山,非常安靜空氣也是非常清新的,在南邊不遠處還有一條小溪緩緩淌過。小館四周用竹枝環繞著,正大門是一個挑高的拱門,上麵掛著的門楣是一塊有些腐朽的木牌,上麵的字斑駁地幾乎看不清了,隻是那蒼勁有力的卻說明這裏曾經的輝煌。

據小翠這個小八卦說,這裏曾經是爹爹和大娘相識的地方,隻是後來大娘身子越來越不好,也就很少來這裏走動了。而現在爹爹卻願意把這裏出讓給我這個“女兒”使用,是不是說明在爹爹心中,潛意識裏還是寵愛著我的?

我在小翠的陪同下,慢慢走進小館,環視了一圈,發現這裏占地並不是很大。簡單來說就是在一個大大的院子中建了一幢小小的房子,二側的空地略窄,隻做通道用;前庭最大,在右側邊種著一顆非常高大茂盛的桂花樹,時下正值開花時節,落落紛紛的花瓣中淡出絲絲綿長的清香;而後庭略小些,種著一些花但現在已是雜草叢生了。

我踏上進屋的台階,進到屋中,心中一番讚歎,好漂亮的地方,簡樸中帶著精致。從高高懸掛的大梁到處處雕花的門窗和桌椅,都顯示著這裏的不俗。非常喜歡。

這裏一共隻有三間睡房卻布置了二間書房、一間琴房、一間繡房和一間練功房。另外則還配備了二間茅房,一間廚房。廳的話,則隻有待客的大廳和用膳的花廳。

從正大廳右側回廊過去,連接著的是琴房、繡房和練功房,走至底是一間茅房;而正廳稍後位置些的花廳延伸出來的回廊則連著三間臥室和二間書房,走至底則連接上了大廳回廊的茅房處。

行至臥室處時我想了想,宰相府離這兒這麼近大家夥兒應該不會跑來這兒住宿了吧,於是安心選了中間那間最大的臥房住下了,然後把第二大也就是我右側的一間讓翠心住下,另一間則暫訂客人房,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留間小小的備用為好。

在翠心的千恩萬謝中我揮了揮手,讓她先去外邊指揮大家把馬車上的東西歸類放好,自己則走進書房研究了起來。

二間書房並不相鄰,卻均在與臥房相通的同一條走廊上,隻是一間居首另一間居尾。居首的一間房裏掛滿了書畫,隨處可見的木架和花瓶裏也堆放的滿滿的。靠近窗邊的位置放著一張大大的台,不遠處放著一張可以讓人休息的暖榻,卻並沒有擺放任何的椅子。我猜想這兒可能是一間專門用來寫字練畫的書房;而位居廊尾的那間書房中,則放滿了各種類的書籍,從正傳到野史,從文學到醫學堆滿了整整二麵牆,而這間房中也隻有一張小小的圓木小幾,旁邊放著的也是一張暖榻,也無供客人稍坐有椅子。於是,我猜想曾經在這裏的主人,是非常不愛外人打擾的吧,還可能從未在書房接待過客人。

琴房、繡房和練功房則均布置在了另一條相鄰的走廊上。本想著繡房於我沒什麼多大用處想改作它用,卻在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改變了主意,疊得整整齊齊的繡品,用白布蓋著堆滿了繡架,完成的和未完成的都同樣精致,突然對這裏的原主人多了些敬畏之心。走進琴室時,看到“印月”已經安放在窗邊的琴架上了,走近撫了撫琴弦,卻注意到琴架上的纖塵不染。

難怪從一進門時,就隱隱感覺到有些些怪異,卻一時說不上來在何處。為何久無人居住的屋子,連後庭的花壇都是雜草叢生的地方,卻在屋子裏沒有半絲灰層?

我喚來翠心將心中的疑問道出,翠心丫頭倒是直爽。“奴婢聽府裏的小四子說,老爺早些天就命他們過來把這裏的門窗打開通氣,把缺少的東西補上了。然後昨天晚上又派了許多人過來打掃過衛生,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不讓他們動院子,隻能打掃屋子。”

聽著翠心的小情報,我心裏轉了圈就明白了。隻怕爹爹並不願意讓我知道他做了這一切吧,所以隻想讓這裏看起來隻是幹淨了些,並沒有人刻意來整理過。

心情在瞬間蕩得老高,爹爹他關心我,他是關心我的。我不再悲傷於離別,也不再執著於爹爹他為什麼沒有來送我,爹爹他做的一切已經足夠讓我明白了。忽然好想告訴全世界,好想大聲喊出來。

坐在琴邊,雙手撫動口中也開始吟唱:

春天的黃昏

請你陪我到夢中的水鄉

那揮動的手

在薄霧中飄蕩

不要驚醒楊柳岸

那些纏綿的往事

化作一縷輕煙

已消失在遠方

暖暖的午後

閃過一片片粉紅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