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我救來的少年,也就理因養在我們家,從此阿爺不光要照顧我的這份,還得照顧安衍庭的。
說罷,其實他比我大幾個月份,但是他還是喜歡喚我阿姐,我不喜他這樣叫我,亂了輩分,於是我們便一直用乳名互稱,第一次聽他說自己名字,也是第一次聽他說話,原來並不是一個小啞巴,他說他叫安衍庭,也是被拋棄的孤兒,走著走著就到了這裏,結果碰巧遇到這一遭,還被我給救了。
日後安衍庭開始於我阿爺學武,在我阿爺眼裏,他是個學武的好料子,我也是,但是悟性和體力卻遠不及他,等他追上我時,我才有了緊迫感。
他向來對我阿爺都是十分親近和敬重的,對阿爺的話也是百依百順,對我這個救命恩人前些年還好,可以稍使喚使喚,但他發現我自己就是懶,不想動,便也不聽我的,時不時還會和我互鬥兩嘴,讓我被阿爺說教的生活裏又多了份繁瑣。
在外人看來,我們確實如同親人一樣,但是他時不時就喜歡給我扔小石頭,還經常找阿爺打小報告,說我又不好好練武,但是我也不示弱,每當他坐在溪水邊上,我就會悄咪咪的溜到他身後,推他下水,他一下水就開始潑我,日子好生快活。
時間久了,我們開始互相預判對方,我徒手接他扔過來的石子,他預判我要推他下水的動作,於是我開始往他飯裏下瀉藥,每一次都放一點點,他慢慢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腸胃不行了,開始懷疑是我幹的,於是每一次吃飯都要求和我換一碗,我沒法,隻能不放就此作罷。
其實有的時候他還是很親近我的,那會他剛住我們家沒多會,經常被同齡的孩子欺負,我這個人主打的就是一個行俠仗義,俗稱管得寬,我見不得別人欺負我們家的人,我就把我手裏的三個籃筐都扔了出去,我手勁很大,一下子就把一個嚇尿,一個砸暈,還有個看傻了,最後還是阿爺上門賠了個不是,教育我了一頓,不過那時他看到我幫他,教訓那群小孩時他也眼眶濕濕的拉著我的衣角,臉蛋和耳根都紅紅的,那時他本來就比我矮,整個臉塞進了我的衣服裏,整個人貼上了我,我隻當他是嚇著的,還安慰他。
“以後有事你喊我,他們肯定連你一根汗毛都不敢碰”
“好”
長大之後反到成他開始安慰我,調戲我的是他,安慰我的也是他,時間把他養成了懂分寸敢,喜歡拿我打趣的鋼鐵大直男,
還記得有一會兒時,我就多吃了一碗米,他就開始說我吃多變成豬會嫁不出去的,我當時我就急眼了說:“誰要嫁啊!我一個人逍遙快樂,想怎麼吃想怎麼玩都可以。”
“可是,那樣就沒人疼你了”他輕輕地拍打著我的背,生怕我噎著。
“我……我…”我這時才考慮起來,我不可能跟著阿爺一輩子,我總要自己一個人麵對所有,手裏的飯吃了一半就停下了動作,這個問題,我確實答不上來,因為我根本就沒想過,我離開阿爺,離開安衍庭我要怎麼辦。
於是我下一秒哇的一下就哭出來了,豆大的淚珠從眼睛裏流出來,阿爺外出打牌了,家裏就我和安衍庭,我一哭可把他難住了,他一直在慌亂的安慰我說:“別哭了…我錯了我錯了,你還有我啊,以後你要是沒人要,就來找我,我要你”。
我這時候才止住哭聲,變成抽氣,緩慢的一字一句道:“如果如果,你有別的人了呢?還會要我嗎?”
安衍庭生怕我哭的更大聲了連忙搖頭,同時又用安慰人一樣的動作環抱住我,說:“不可能,我發誓,我要是有了你,我就不會要別人。”
那是我離他第二近的一次。
在那時的我看來,這隻是給自己以後一個安慰,小時候的無稽之談,我一直都沒當回事,對於現在的我也是。
思緒拉回到阿爺去世的那天,我已經18了,那是個早晨,連天都沒亮,我就見到了阿爺的屍骨,上麵殘留著血漬,還有留在旁邊一把帶血的匕首,我沒有哭,沒有抽氣,隻是全身止不住的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