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款?”席銘問,“這款得有十幾年了,你還怪複古的。”
雲嘯熄滅光腦,摸著邊框琢磨著法拉消息的含義,隨口道:“穆擇的。”
“那……我應該誇他挺長情?”席銘臉上掛著戲謔的笑,“看你那沒出息的樣。這麼些年都過來了,你怎麼現在想起替他出頭了?”
雲嘯一愣,“我以前對他不好嗎?”
“好,”席銘抽掉最後一口煙,找到便攜煙灰缸按掉,反問,“好嗎?你那少爺脾氣,調戲一下雌蟲沒問題,你確定他準確地知道你苦戀多年非他不可嗎?換做是我,我可看不出來。不過現在想想,你們倆都挺奇怪,我也看不出來他對你多好,但是分開這得有十年了吧,攪和到一起還真搞得天翻地覆的。”
席銘點在雲嘯的痛處上。前世他也是在穆擇死後才發覺,分開的這些年他不過是自我感動罷了。
“才發現,再不護著他就跟別的雄蟲跑了。”雲嘯拿過他的煙灰缸,看席銘訕笑著,知道這話對席銘來說亦然,也笑起來,說,“有空說我奇怪,不如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我上樓等著去了,你早點回去歇著吧。”
“真有你的。”
席銘拿起外套,給雲嘯比了個大拇指,起身往門口走,手背在身後,又豎起了中指。
*
樓上。
塞繆用精神力絲線探了探穆擇的情況,給穆擇推了一針鎮定劑,又幫他處理了傷口。
“很快就能起效。我給你做個監測,以防萬一。”塞繆打開他帶來的箱子,“你這種血脈融進精神力的情況,應該已經不少年頭了吧?”
“嗯,十幾歲開始。”穆擇扣好睡衣。
“他不知道?”
“不知道。”
“從沒想過告訴他?”塞繆從老花鏡上挑眉看穆擇,給穆擇胳膊上綁了兩個連著線的繃帶,“不過,給自己留好退路也是對的。”
“您說笑了,我哪有退路。”穆擇板著臉,感覺血液逐漸回流,“給自己留點臉麵。”
“命都不要了,要臉麵值什麼。”
塞繆嗬嗬笑起來,儀器跟著他顫動,“鎮定劑隻能保證你暫時沒事,持續做精神力疏導肯定會嚴重。這才第二次,抑製劑就不管用了,你得做好無限延長發情期的準備。不過最後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失血過多,很快就會死。”
穆擇抿著嘴,剛才的混亂當中,他也想過這種結果。
“你要想活呢,也不是沒有辦法。”塞繆說。
穆擇又燃起一點希望。
“不給他做精神力疏導不就結了。等精神力穩定了,持續用一段時間抑製劑,仍然會起效。很多礦雌、軍雌這麼做,照樣長命百歲。”塞繆看著儀器上的數據,又看穆擇,“還是舍不得,是不是?”
穆擇並不理會塞繆的憑空假設,挺直了背,顯出軍雌的傲然,不讓旁人多管閑事,“所以他就更沒必要知道了。這東西一旦打通,不可能再閉合。”
“也不是完全不能。你這個太久了,可能麻煩一些,而且比較痛苦。”
“怎麼做?”
塞繆深深地看了穆擇一眼,“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說罷,塞繆示意穆擇側躺下休息,他自己坐到一旁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滿室寂靜。
過了很久,儀器拖著長音“滴——”了一聲,塞繆起身查看。
蟲紋消退,除了那幾處創口,穆擇的皮膚恢複如初,沒造成更大的傷害。
塞繆撕開繃帶一角,聽見穆擇低聲問:“怎麼才能閉合?我想知道。”
聲音裏的祈求和認命讓塞繆動容。
他正色道:“破壞性治療。暴力打破精神力中樞,恢複過程中用藥加速愈合,讓新的保護層阻止血流,直到身體接受這種機製。”
塞繆收拾著儀器,“你這個時間太長,早就適應了,修複的過程會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