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時候,羅拽了一下我的胳膊,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問怎麼了,他捂著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埋怨我抱他抱得太緊,“遲早在夢裏被你勒死……”“我又不是故意的。”被莫名其妙地弄醒我也煩得很,用力背過身去卷走整張被子,“嫌棄就別和我一起睡。”

羅稍微清醒過來一些,湊過來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生氣了?”我不想理他,直接拿被子蒙住頭,他抱住裹得像毛毛蟲一樣的我輕聲哄了兩句,我也不是真的鬧脾氣,拉下被子,轉頭靠著他,“再睡會兒吧。”他心不在焉地答應著,問我是不是下午三點才去看萊拉。

我閉著眼睛點頭,正昏昏沉沉的時候,羅低頭將臉貼在我耳後曖昧地蹭著,我使勁推開,咬牙切齒地罵他,“下流海賊,又在勾引我。”他也不惱,摸了摸我紅透的臉,“你不想嗎?”我定定神,視線從那張英俊的臉上逐漸下移,吞了吞口水,反將他摁倒在床上,“想。”

太陽透過窗簾,照得房間裏熱烘烘的,我再睜眼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出去吃個午飯就差不多該去聖瑪利亞醫院了。羅醒得早已經穿戴整齊,坐在一邊看我穿衣服。

“斯塔西婭,昨天我要你跟我走。”聽到他提起這件事,我的動作停頓了兩秒,“確實有衝動的成分,但我是認真的。”看他嚴肅的樣子,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可是……”“我知道你不想做海賊。”羅拉著我坐到他身邊,“我還有事情要做,失去七武海的身份會很麻煩,但隻要你肯跟我走,雖然還要等一段時間……斯塔西婭,等一切結束之後。”他握住我的手,言辭懇切,“你跟我兩個人,找一個和平的島嶼,一起生活下去好不好?”我沒想到他居然是真的想跟我一起遠走高飛,那他的船員怎麼辦?羅蕾萊和艾瑪又要怎麼辦?

“我可能講得也有點突然。”看我不說話,羅讓我慢慢想,等考慮清楚了,再給他答案。出於理智,或許我應該拒絕,可是看著他真誠的樣子,我說不出口,雖然我不覺得人應該為了愛情放棄一切,可如果對方是羅……說實話,我有些動搖。

“好……”我遲疑地點點頭,“我想一想。”

下午三點,我們準時去了聖瑪利亞醫院,走進病房時,萊拉正在擺弄一個造型很奇怪的相機,看到羅和我一起過來,她開玩笑道,我們兩個如膠似漆到一秒鍾都不願意分開嗎?羅也習慣了她的無禮,直接說明來意——如果她有關於多弗朗明哥的新消息,希望萊拉能告訴他。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萊拉放下相機,她之前已經把多弗朗明哥是黑市商人Joker這件事,整理成完整的報道發給其他報社,但是沒有一家成功刊登,“多弗朗明哥的背後勢力恐怕難以撼動,為了保命,我不會再查下去。”她從桌邊的鐵盒裏摸出一支香煙,我注意到旁邊還放著她母親寫就的《高塔鍾聲》。

“斯塔西婭,我想和你單獨聊一會兒。特拉法爾加,你總不會一刻都離不開她吧?”羅本就不怎麼喜歡萊拉,這趟也不是來探視的,沒能從她這裏找到新的突破口,他也沒心思回應萊拉的調侃,先走一步在醫院外頭等我。

等到病房裏隻剩我們兩人,萊拉拜托我幫她點一下煙,淡淡的水果香氣彌漫在房間裏,她拿夾著煙的兩根手指敲了敲相機,告訴我這是最近新出的型號,拍照後能即時衝印,本來是吸取了上次相機被毀的經驗才買的,但涉及多弗朗明哥的報道一個字都發不出來,根本派不上用場。

我問起之前摩根斯那篇關於她失蹤的報道,才得知那是她刻意發出的假新聞。從交叉島離開後,一直有人追殺她,幾次都險些喪命,萊拉幹脆發了一篇假死的報道做煙霧彈,作為世界聞名的記者,她的失蹤會引起很多關注,這樣多弗朗明哥再囂張,礙於輿論也不會再有所行動。

“那個混蛋……搞得我不得不在這個一晚上能就燒掉三萬貝利的地方躲著。”從鬼門關前撿回來一條命的萊拉,將味道很衝的粗煙改抽女士細煙,她感慨,這是職業生涯裏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結果還是活了下來,真是詭異。“這瑣碎的人生居然那麼漫長,想想就一身雞皮疙瘩。”

“對了,昨天那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萊拉偏過頭戲謔地笑著,“你和特拉法爾加·羅做過了嗎?”話題猝不及防的走向,讓我的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早上羅跪著低頭取悅我的樣子。我嘴上抗議著萊拉對私人感情的過分探究,臉頰卻開始發燙,“你是什麼八卦小報的狗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