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頭搖頭說,劉先生,三分,也太高了。
劉光元委屈的說,這還高啊,都是徽州老鄉,我還能讓你吃虧嗎!
老周頭提醒玉岩說,玉岩,你再想想吧,別有什麼差錯。
劉光元進一步鼓動說,你老人家有所不知,杭州不比徽州,杭州的印子錢,利都是這麼高的。
鮑玉岩終於下了決心,對劉光元說,光元兄,醉白樓我決定兌下了,你作為中間人馬上起草文書,至於錢,我整理一下看缺多少,到時再借多少。
鳳英在一旁看著,覺得玉岩辦事果斷。老周頭擔憂的說,錢都幹了這個,那你與鳳英的婚禮就不辦了?
劉光元笑著說,老人家,這有什麼難的,我給你出個主意,隻要你把隔壁酒店兌下來,就開始張羅,新店開張之日,也就是婚禮之時。
白鳳英拍手說,這個主意好。
鮑玉岩也讚同說,是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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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頭憨厚的一笑說,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劉光元說,我們做中間人的老愛講一句話,叫好事成雙。
白鳳英與鮑玉岩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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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芝大校園內葉夢蘭的辦公室裏,鮑玉岩正與他閑聊著。葉夢蘭說,歙縣是徽菜的發源地,那裏盛產山珍海味,為徽菜提供了用不盡的原料,經一代又一代徽州廚師的廚藝漸漸形成徽菜特色,以至形成獨特的菜肴菜係。明清之際,徽商北達燕京,南至廣粵,徽館也遍及天下,僅杭州,上海兩地就有數百家。小鮑師傅你由徽州拓果起家,積沙成塔,今又要擴大,可喜呀!值得欽佩。
鮑玉岩謙虛的說,沒有先生講得這麼好,腳踏實地的做事就是了。
葉夢蘭頗有感觸的說,是啊,你走的是我徽州人吃苦耐勞,忍辱負重的難苦創業之路。徽州商人中,一個銅板起家,最後成為巨商大賈的傳奇人特比比皆是。遠的不說,杭州城就有一位大商人,也是我們徽州人,不知小鮑師傅聽說過沒有?
鮑玉岩試探的說,葉先生指的是胡雪岩嗎?
葉夢蘭說,對,就是他,人稱紅頂商人。他早年也不過是梅花碑附近一家錢莊的小夥計,後來的生意卻遍及金融,藥材,生絲,茶葉等行業,成為富甲東南,名滿天下的大商人。他的阜康錢莊雖然倒閉了,胡慶餘堂卻還在,小鮑師傅有時間的話,可以去看看。
鮑玉岩說,我是一定要去看看。
葉夢蘭繼續說,世人多以為,他的發跡是生在亂世,混水摸魚,周旋於權貴和政要之間有關,其實不然。胡慶餘堂掛有一塊戒欺牌匾,這是他最核心的經商現念。徽商世稱儒商,以仁義誠信為本。他的管理也很有一套,對經商之人事很有作用的。我相信,徽州小廚也一定以仁義誠信為本,發揚光大,越來越興旺。
鮑玉岩問,先生,你覺得我們是不是改一下名字。
葉夢蘭搖頭說,不要,徽州小廚的寓意很深,也很樸素,不張揚與人有親近之感,從小做起,會有大目標,大發展,在此積累你的財富,後擊博發。
鮑玉岩感激的說,謝謝葉先生的教誨,相信徽州小廚一定不會辜負先生的期望。
從葉先生那裏回來,鮑玉岩看到新店的裝飾進展很快,工程已經接近了尾聲。
下午,葉夢蘭帶著幾個學生,抬著製作好的徽州小廚新匾而來。葉夢蘭笑嗬嗬的說,玉岩,我這幾個字,還能說得過去吧。
鮑玉岩讚賞著說,葉先生的字太好了,快掛起來。
葉夢蘭說,現在還不能掛,要等開張那天才能掛呢。說著撩開綢布,徽州小廚四個字蒼勁有力。
白鳳英和她的同學經玉英坐著黃包車趕到了,她們向葉夢蘭問好。葉夢蘭笑著說,是不是上街買東西去了?
白鳳英說,還說呢,忙了半天什麼也沒選到。
葉夢蘭開著玩笑說,女人出嫁,可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嗬。
鮑玉岩乘機說,葉先生,你是要給我們主婚的。
葉夢蘭爽快的答應說,好啊,,看來我也要做一身合體的衣服,否則對不起你們的一表人才啊。
眾人說笑著走進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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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紅背著小玲來到杭州大富貴酒樓門前,一個夥計走了出來。小桃紅上前問,請問,你們這裏有一個叫鮑玉岩師傅嗎?
小夥計把她打量一下說,他早就不在這兒幹了。
小桃紅繼續問,你能告訴我他到哪兒去了嗎?
夥計說,他自己開了一空館子,叫徽州小廚,你上那裏去找吧。
小桃紅興奮的說,多謝小哥了,多謝!
小桃紅一路走一路問,終於來到徽州小廚的對麵,但是她怔在那裏。她抬頭看見徽州小廚的彩門上,懸掛著“鮑玉岩先生,白鳳英小姐婚禮大典”字樣。原來玉岩哥要結婚了,我再找去算什麼呢?
她看見鮑玉岩和白鳳英挽著手向在場的親朋好友鞠躬,也看見了白鳳英脖子上的翡翠珠串。她嘴裏喃喃的說,玉岩……身子晃了幾晃,差點摔倒。小玲在她背上說,媽媽,我要看。她哄著玲兒說,玲兒,我們回旅店去。
小桃紅一路往回走,眼淚卻嘩嘩地流下來。
婚禮在隆重地進行著,張林喊,二拜高堂!
老周頭喜孜孜的接受跪拜。張林接著喊,夫妻對拜!
鮑玉岩與白鳳英對拜。張林大聲喊,送入洞房!人們簇擁著他們向裏屋走去。
小桃紅疲憊地回到客棧,小玲在她身上睡著了。
她把小玲放到床上,忍著巨大悲痛說,玉岩哥,我來看你了,雖然我們沒能見麵,但是我的心願已滿足了。明天我就要回到徽州去了,我要好好地把我們的孩子養大,讓她記住有一個父親在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