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難續前緣(全文完)(1 / 3)

第三十五章難續前緣160

時光流逝,鮑玉岩在杭州的幾年間,小桃紅與他的孩子小玲已經會走路了。她在鴻運樓裏到處跑著玩,小桃紅邊追邊喊,別亂跑,小心摔著。

鴻運樓已沒有了往日的興隆,但依然還有客人。小桃紅說,玲兒,快到媽媽這兒來。

掃地的夥計說,玲兒真招人喜歡。

小桃紅笑笑說,大了,不好看管了。

小玲跑到後院,王金鎖正在給夥計們做早訓:北伐革命軍占領了杭州,各個自治會已經成立了,現在杭州的形勢是社會安定,商家重新開業,市民也都安家立業,是我們酒樓大幹一場的時候到了。

小玲穿梭在夥計中,夥計們不時地逗她玩。鮑一刀說,小玲,到爺爺這兒來。

小玲走到他麵前喊,爺爺。

王金鎖對走過來的小桃紅說,把小玲抱走吧。

小桃紅把小玲抱進鴻運樓宿舍,她在這裏給夥計們折洗被子。二賴子走進來,抱起小玲說,叔叔對玲兒好不好?

小玲說,好。二賴子又問,怎麼好?

小玲說,給我糖球。

二賴子笑了,又拿出一個糖球說,叔叔再給一個。

小玲接過糖球放進嘴裏,小桃紅說,小玲,下來,別纏著叔叔。

二賴子放下小玲說,嫂子,一會兒把鮑師傅的房間打掃一下。

小桃紅爽聲答應說,好。

二賴子走後,小桃紅就進了鮑一刀的房間。小桃紅翻開床上的褥子,發到了放在褥子下麵的兩封信,信封上寫有徒兒玉岩呈上字樣。小桃紅把信拿起來,輕輕打開,看了一遍,渾身哆嗦,雙手打顫,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小玲走過來拉著她的衣角說,媽媽!

小桃紅說,不要亂跑,去的爸爸玩,媽媽要給爺爺洗東西。

小桃紅緩緩走出鴻運樓角門,含在眼眶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流淌下來。她信步走到當年與鮑玉岩一起落難的破祠堂,那裏已長滿了蒿草。小桃紅在角落裏失聲痛哭,耳邊響起了玉岩信中的內容:師傅,玉岩雖然身在杭州,可心依然在師傅身邊,在鴻運樓。想著師傅諄諄教誨,刻骨不忘;念著師傅之情,曆曆在目,每時每刻,徒兒都在情感的煎熬之中。桃紅雖去,可音容尚在,一頻一笑,夢中常現,苦苦思念,揮之不去。幾次夢中我與桃紅跪在你麵前,高呼著二拜高堂。你就是我們的父親,我們的高堂。我與桃紅再一次給你跪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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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紅哭過後,信步走到新安江邊,看著江麵上過往的船隻,神情麻木。

當天夜裏,小玲已經睡熟,小桃紅悄悄打開一個紙包,裏麵是她與玉岩的合影。小桃紅對著玉岩的照片,輕輕地說,玉岩,你知道嗎?這個和你一樣有著一種清澈,堅定,單純眼神的孩子,是我們可愛的寶寶。高高的鼻梁象你,烏黑的頭發象我,微笑的樣子象我們,象我們經曆了那麼多苦難之後發自內心的笑。我每天都能看到寶寶對我沒完沒了的笑,而這個時候,就象是你在我身邊,你在我心裏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曾經幸福的感覺一直支撐我麵對生活,命運交錯,造物弄人,如今我已不是你的女人……

此時,門咣當一聲開了,王金鎖提著打包的飯菜回來了,他顯然是喝多了,朝屋裏說,我回來了。

小桃紅說,小聲點,孩子剛睡呢。

王金鎖用手噓了一下,就倒在了椅子上說,酒席辦的非常成功,東家也非常滿意,打賞我們,全喝多了。

小桃紅端來水盆,給他擦拭著。王金鎖一會就打起鼾聲。小桃紅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情十分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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歙縣漁梁碼頭,雲集著南來北往的客商。鋪著鵝卵石的老街兩旁,是白牆青瓦的徽式木樓。百年老店的招牌,迎風飄蕩。小桃紅背著孩子,順著布滿水漬的台階,慢慢走向年久失修的水碼頭。小桃紅在心裏說,金鎖,原諒我不辭而別,老天爺象是跟我開了個玩笑,讓那個我曾為之依賴的男人再次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我無從選擇,因為我知道,我是他的女人。

碼頭上,一艘木船下準備起錨,小桃紅走上前去說,大叔,這船是去杭州嗎?

正在整理纜繩的中年船工,詫異地打量著她說,是去杭州。

小桃紅講好價錢,便上了船。望著遠去的家鄉,小桃紅在心裏說,當我知道他還活在世上的時候,一種衝動讓我不知不覺的去追,一種莫名的招喚,讓我失去理智地拋開一切。我不是重溫往日的舊情,我隻是想見見他,哪怕是遠遠的,求求老天爺讓我了卻那份久久也沒能放下的牽掛吧。

王金鎖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起來一看,不見了小桃紅和小玲,急匆匆趕到鴻運樓,對程老板和程太太說,老板,看到小桃紅和孩子了嗎?

程太太說,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王金鎖焦急地說,母女倆不見了,找遍了也找不到她倆的影子。

程老板說,是不是上街去了?

王金鎖說,就是上街也應該說一聲啊!

程太太也著急起來說,是啊,從早上到現在也沒有看見小桃紅和孩子啊。

程老板說,王師傅你不要急,過會兒就會回來的。

鮑一刀在一旁見了,若有所思。

王金鎖在街上找小桃紅,二賴子走過來說,金鎖哥,師傅讓你回去呢!

王金鎖問,你嫂子找到了?

二賴子說,沒有呢。

王金鎖跟著二賴子撞進鮑師傅的房間,隻見鮑一刀靜靜地坐在桌子前,對他倆說,舊上是玉岩來的信。

王金鎖接過去,鮑師傅接著說,還有一封,應該是小桃紅拿去了。

王金鎖看完信,手捧著信紙顫抖說,玉岩他還活著?

鮑一刀說,這造的是什麼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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