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針長劍(2 / 2)

隻可惜,當所有的如果都隻是如果時,他隻能不斷的徒勞的逼開刀劍,然後在某個時刻無奈的變成一具死屍

遙遠處傳來清幽的笛聲,子羽以為是錯覺,或是陰間響起了招魂曲。子羽不由心頭苦笑,命喪此刻了。

樊海和劍閣卻同時瞳孔收縮,睜大了雙目,相互看了一眼,驚訝惶恐之情盡顯。

起風了,竹葉紛紛脫枝而去,飄落於子羽四周。風過處,竹葉飛揚,打著旋兒,越積越多,越轉越快,不知何時,已是漫天竹葉。

然後是慘叫聲傳來,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比一聲慘厲,有墨衣的,有青衫的,甚至還有子羽的。柔軟的竹葉刮破了衣裳,撕開了肌膚,血水如霧似雨般四灑,染紅了飄飛的竹葉,沾濕了腳下的青草。

呼號聲漸小,風停,竹葉落,一地屍身。

子羽雙手撐地跪在地上,剛剛那陣詭異的竹雨,耗盡了他最後一絲力氣。他拚命的大口喘著氣,似乎貪婪於每一口竹風血雨後的新鮮空氣。間或,子羽還忍不住咳上幾口,將壓抑在心口的鬱悶連同汙血一同噴出體外。

“又是哪路王八蛋?折磨得老子生不如死!”子羽渾身上下就連內褲都成了一絲絲布條。裸露的物事已初見規模,還好,除了掉了幾根毛外,大體完好無損。

見勢不妙退出戰團的劍閣此時正與樊海站在一塊,兩人都有些目瞪口呆的樣子,劍閣甚至還死命揉了揉眼睛,恨不得剛才的一切隻是海市蜃樓。

是誰,來幹嘛的?三人心中同時打起了超大的問號!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現在,拿著彈弓的又是誰?

夕陽下,斑駁的樹影中,緩緩走來一個人。其狀甚醜,寬額小眼,塌鼻厚嘴,衣衫汙糟,光足赤腳。長得跟那個一直與子羽賭氣死活不出“天字第一號”的老臭蟲一模一樣。

“禿驢!”子羽瞪圓了雙眼,扯起嗓子吼了起來,那聲音充滿了絕境中找到組織的喜悅。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見禿驢!

老臭蟲下意識的撓了撓後腦勺那稀疏的幾根毛,似乎把它當作對“禿驢”這一稱呼最有利的駁斥。他的動作很小心,他的表情很自得,居然還“嗬嗬”笑了兩聲表示答應,全然不顧在場另外兩人的滿臉驚詫。

樊海已經很久沒有流露出如此豐富的表情了,在愕然的震驚中帶點不知所措的鬱悶,在惶惶不安的鬱悶中又暗藏些猶豫不決的陰險,最後,都轉化為一聲爽朗的笑聲,“前輩真乃天人,晚輩佩服!”

相比於樊海的轉瞬恢複平靜,劍閣的臉部就抽蹙得多了。他不單驚訝於這位前輩的絕世技藝,更害怕自家小姐那陰狠的眼神。地殺小組除他以外,此番悉數折於陣前,小姐要是追究下來,是要拿他的腦袋當球踢的。

大丈夫雖死而已,不足為懼,但要被當球踢,就實在損了英名掉價得厲害了。不得不說,這就是打工者與老板相比,最大的悲哀。

刺客失手,身死而已;家將折陣,陪命罷了。

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做了同樣一個決定。

劍閣縱劍,十二成功力催發,直射子羽。樊海左右手齊甩,電光連連,八根金針後發先至。

子羽早已一根指頭都動彈不得,“完了,我要死於禿驢的見死不救和盡擺剖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