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知了還在扯著嗓子拚命的叫著,太陽赤裸裸地著大地,焦灼了的水泥路麵裂開了絲絲的縫隙。操場邊的池塘荷花耷拉著腦袋,似乎想縮到荷葉的陰影下。池塘遠角的那個涼亭早已經坐滿了肆無忌憚的年輕人,笑聲因為這個沒有一絲微風的晴天而絲毫不打折扣的飄蕩了過來,傳染了這一角在梧桐樹樹蔭下的人兒。
李默就坐靠在梧桐樹旁,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份讓他愛恨交加不知所措的答案紙此時則靜靜地飄蕩在池塘的水麵上,等待它的是被水無情地侵蝕肢解消融的結局。
趙萌萌輕輕地摟著李默的手臂,頭悄悄的靠在李默的肩膀上,靜靜的依偎在李默的旁邊,伸手握著一支小樹枝,在草地上劃寫著什麼。
“終於結束了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了,李默,暑假準備幹嘛呀?”趙萌萌問道。
李默久久沒有回答,趙萌萌等不到答案,正詫異的側身去看李默,這時李默突然抱住了趙萌萌,抱的很小心,抱的很用力。
趙萌萌略有些慌張,雖然也順勢摟住了他,卻感覺有些不對勁。和李默談戀愛有一年多了,還沒見他這麼反常過。在趙萌萌的眼裏,李默永遠都是那個愛笑的陽光男孩,但是今天,就是趙萌萌再粗線條也看出來李默的反常。
“李默,怎麼了?別嚇我。”趙萌萌想推開他,看看戀人的臉龐,想從他的臉龐上找出些什麼,發現什麼端倪。
李默將趙萌萌抱的更緊了,接著在趙萌萌的耳畔氣若遊絲般的輕聲說道:“萌萌,對不起。”
趙萌萌更加不安了:“怎麼啦?是不是因為抽煙,好吧,你抽吧,不怪你了。拜托你別嚇唬我呀。”趙萌萌從來就是一個風風火火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現在連說話都開始有些顫抖了。“李默,有事就告訴……”最後一個字趙萌萌已經來不及說了。
李默吻向趙萌萌,趙萌萌將最後一個“我”字咽回自己的喉嚨,此時大腦裏已經是一片空白。
灼熱的初夏,青青荷池畔,法國梧桐樹下,兩位小情侶坐在草地上,熱烈的相吻著,耳畔回蕩著涼亭裏傳出的歡歌笑語,空氣中彌漫著荷爾蒙激素和一種叫做憂鬱的情愫。
男孩擁抱著女孩,相吻著,顯得很是忘情,可是渾濁的淚水卻如同瀑布一般從他的雙眸中湧出,像流星一般在青澀的臉龐上滑落。女孩半擁著男孩,可是卻明顯有些抗拒的意思,她的雙眼是緊緊閉上著的,可是睫毛卻在跳動著,臉上寫著迷茫,擔憂和一絲甜蜜。戀人一旁的草地上寫著幾個字潦草的字:“李默我喜歡你”。
孫倩就坐在涼亭裏,背靠著荷池,略帶微笑看著傻傻的同桌眉飛色舞一臉憧憬地訴說著她的假日旅行。突然同桌突然停住了話題,滿眼冒出精光,指著遠方:“額,看,熱吻呀!”
涼亭裏的男男女女都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各自的話題,紛紛一臉詫異的轉過身去看傳說中的熱吻。高中是青澀的,它允許蜻蜓點水情愫暗生,可是卻不曾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打破禁忌,在校園裏旁若無人的熱吻。
孫倩順著大家的目光就看見了李默和趙萌萌的身影。遠方,兩個人就坐下樹蔭下的草地上相擁相吻,孫倩突然想到了幾個很俗的詞:“天作之合,渾然天成”。大家都是滿臉的羨慕,而此時,孫倩卻感覺自己似乎有些其他的想法,恩,是妒忌嗎?
灼熱的初夏,青青荷池畔,法國梧桐樹下,兩位小情侶坐在草地上,熱烈的相吻著,耳畔回蕩著涼亭裏傳出的歡歌笑語,空氣中彌漫著荷爾蒙激素和一種叫做憂鬱的情愫。
良久,李默終於鬆開了緊緊擁著趙萌萌的手,趙萌萌推開了李默,低著頭緋紅著臉,不停地喘著氣。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李默到現在大腦依然還有些恍惚,不知所措,所有的一切都近乎於身體本能,正如看見那些老友舊物,便想起了自己已經失落過的青春,便有了與這一世自己年齡不符的老氣橫秋;正如看見孫倩,便想起茹茹,便有了錐心刺骨的痛;正如看見趙萌萌,便想好好擁著她,便有了給她一個熱吻的衝動。李默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這一世的這一個吻,趙萌萌沒有回贈給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趙萌萌臉上的紅潮終於褪去了,恢複了她潑辣的本性,狠狠地掐了李默一把,雙手叉腰怒道:“李默你造反呀,居然敢親我,老實交代,是不是初吻?”
李默忍著腰間傳來的劇痛,脫口而出:“不是。”在趙萌萌舉起屠刀之前趕緊又補充了一句:“剛剛不是才把初吻奉獻給你了嘛。”看著趙萌萌轉怒為喜,李默滿臉黑線,暗自慶幸自己從鬼門關前成功地殺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