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好久,李默終於吃到了第一個混沌,近乎於感激涕零。茹茹看著李默笨手笨腳的樣子,捂著嘴樂得前俯後仰。趙萌萌從口袋裏掏出幾根發夾,很細心地給茹茹弄發型,嘴上也沒閑著:“我們把咱的小茹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後賣給人販子咯。”
茹茹不幹了,從趙萌萌的懷裏鑽了出來,就像一塊牛皮糖一樣粘在李默身上,瞪著趙萌萌:“你們大人就會說這句話嚇唬小孩子。”
茹茹這一鬧李默就沒辦法吃飯了,好容易才把姑奶奶送回趙萌萌的懷裏。不過茹茹是個閑不住的人,不一會兒就跟鄰座的一位病人的五歲的兒子玩到一塊去了,滿醫院的亂竄。
李默看著瘋玩中的茹茹,有些痛心疾首的說道:“小丫頭片子有早戀的潛質呀!”趙萌萌重重地給了李默一拳,怒道:“你跟我早戀的時候不見你有這樣的老成持重呀?”
李默沒敢頂嘴,輕輕地捏著湯勺在碗裏攪拌著,將碗底的作料全給攪了上來,也不繼續吃下去,就這麼呆呆的看著那晚混沌發呆。李默想起了高考後那個灼熱的初夏,青青荷池畔,法國梧桐樹下,兩位小情侶坐在草地上,很別扭地相吻著,耳畔回蕩著涼亭裏傳出的歡歌笑語,空氣中彌漫著荷爾蒙激素和一種叫做青澀的味道。李默趁著趙萌萌放鬆警惕偷襲了萌萌,拿走了她的初吻,趙萌萌送給他的是一記清脆的耳光,然後李默自己捂著半邊臉哀嚎並叫囂著如果有下輩子他絕不會吻她。
趙萌萌似乎也想起一些回憶,心情頓時沉鬱起來。一向大大咧咧的趙萌萌也想不出什麼可以繼續的話題,兩個人一起沉默。
“今天不上課嗎?”李默打破了沉默。李默知道趙萌萌畢業後一直在南師大教乒乓球課,據說帶了好多班,大忙人一個。
“恩。”趙萌萌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這些天麻煩你了。”李默看了看在原處追逐打鬧的茹茹,壓低著聲音有些遲疑的說道:“這幾天一直忙著離婚這些事,焦頭爛額,多虧了你照顧茹茹。”
“恩。”趙萌萌依然隻是淡淡的隨口回答道。
“明天還得掛一天水,後天我繼續去找工作,晚上安水他們幾個要來南京這邊,晚上估計得很晚才回家,但是後天是星期六,茹茹放假,所以……還得麻煩你照顧她一天。”也不知道麻煩趙萌萌多少次了,自詡臉皮子比酒瓶底還厚的李默都替自己感到不好意思了。
“我那天早上有課,要不我把茹茹帶到我們學校去玩吧。”趙萌萌想了想說道。
“對不起。”望著萌萌,李默斟酌了很久,滿嘴的苦澀,到最後卻發現自己隻會也隻能說這句話。對父母,自己不能盡孝道,不能買一個大房子將他們接到南京來,到老來卻反而要他們牽掛擔心。對於妻子,自己買不起好的珍珠鑽戒,卻還要讓她每天為柴米油鹽而斤斤計較。對於女兒,自己不能給她最好的生活環境,對於趙萌萌,自己耽誤了她的半生幸福。
“你就會說這一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