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喜兒聽了這話,無力吐槽地翻了個白眼。
這時,劉叔民神神秘秘地從袖子中摸出一個東西,獻寶似得在劉喜兒眼前晃了晃,得意道:“餓了吧,這可是你爹去灶房燒火時偷偷藏的,你奶奶都不知道。咱喜兒這回可遭了罪了,得好好補補。”
劉喜兒隨聲望去,是一個烤的恰到好處的紅薯,散發著誘人的甜香,滴滴金黃的糖汁順著紅薯皮流下。劉喜兒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老劉家在清水村不算窮,但是也隻能一天吃兩頓飯,更別提零嘴兒了,這個噴香的烤紅薯屬實是饞到她了。
留著糖汁的紅薯被一掰為二,一半塞到了劉叔民的手中。
劉叔民喋喋不休的話語突然停了,又連忙擺擺手說:“喜兒你自己吃,爹不餓。”
劉喜兒假裝看不見他爹那直咽口水的喉嚨,硬是又把紅薯塞給了他。
“爹你吃吧,這個紅薯太大了,我也吃不了。別回頭吃不完,被奶奶發現你偷東西就不好了。”
劉叔民喜滋滋的“欸”了一聲,接過紅薯,一口接一口的吃起來。邊吃還邊說:“這回耀祖那臭小子可把你給害慘了,等他回來,爹一定好好教訓他,不把他的屁股打爛爹就跟他姓!”
劉喜兒內心很無語。
吃完了紅薯,劉叔民抹了抹嘴,又細心的給劉喜兒掖了掖被角。
“喜兒,你歇著吧,爹還有事兒,先走了。”
在劉喜兒審問的眼光中,劉叔民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嘿嘿一笑:“哎呀,不就是村頭的馬大嬸子她們幾個等著我去給他們說說最近鎮上發生的新鮮事兒嘛。”
果然,這個爹正經不過三秒。劉喜兒表示理解,趕緊讓他走了。
天剛擦黑,劉喜兒的娘小陳氏回來了。她今天去鎮上的綢緞莊賣自己的繡品。
一進門二伯娘小錢氏就那雙眼睛就沒離開過她,直勾勾的盯著小陳氏腰間的錢袋子,幾次欲言又止。小陳氏素來知道她這妯娌的脾性,因此並不理會她。跟著婆婆忙前忙後準備晚飯。
清水村的晚飯吃的都早。再加上現在立了秋,天黑的越來越早,村裏人基本上都是趕著太陽還沒落山就吃飯了。今天若不是等小陳氏,老劉家的飯也早就吃完了。
村裏人一般吃兩頓飯。早上那頓稀的,晚上那頓幹的。老劉家雖然比村裏一些人家條件要好點兒,但也隻是吃兩頓幹飯。
今天的晚飯是紅薯粥,摻著玉米碴子燒的厚厚的,插筷子都不倒的那種。這在村子裏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老陳氏燒的一手好茶飯,紅薯、玉米這種粗糧在她的手中也能變成軟糯甜香的美味。
配菜是兩碟子炒時蔬,不過說是炒,其實也就是拿高粱穗做的炊帚沾了油,刷一下鍋,全靠加水燜熟的。
然而,就是這樣的飯菜,莫說是在清水村,就是再往周邊幾個村子裏,也是數得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