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愛卿平身,今日隻是一場平常的家宴,諸位可不必這麼拘禮。”
來人的聲音響徹大殿,司槐在眾人前腰杆挺得筆直,絲毫不畏懼這聲音的主人。
視野中最為顯眼的便是他身前繡的一隻精致的五爪金龍,玄黃而又莊重的外袍,普天之下隻有一個人可這樣穿,那就是…
司槐的眼睛一眨,微微福身:“臣女司槐,見過吾皇。”
皇帝南宮乾的視線隻短暫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哈哈大笑道:“你便是司衡的女兒,司槐?”
司槐點頭應是,南宮乾的神情緩和下來,在眾人驚羨的目光下拉住司槐的手腕,“自從你的父親上前線以後,朕好像從未見過你,你就坐在朕的旁邊,今日讓朕好好看看你。”
她推脫不得,隨著南宮乾一起走向了那至高處。
宮人們接踵而出,美酒佳肴數不勝收,這是司槐第一次見到皇宮的氣場。
“昭平今年可要及笄了?”猝不及防的問題讓司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隨後才想到昭平好像是她。
“是秋後。”
“秋後啊…”南宮乾若有所思的感歎,一旁的皇後麵無表情,南宮乾突然說道:“你可見過太子南宮桓?”
太子?司槐寒毛直立,難道這皇帝是想亂點鴛鴦譜?這怎麼了得,“我自幼深居內院,從未踏出司府,太子殿下我從未見過。”
皇後聽到南宮桓的名字時才有了反應,那雙美眸裏寒涼刺骨。
“皇帝若是要說什麼不如等宴會結束之後才說,現在先安安心心的用個膳吧。”皇後替皇帝拿起晚上的玉筷,揮退了布膳的宮人,親自將桌上的一塊年糕布進了他的碗裏。
司槐側過臉,看皇後這臉色恐怕對皇帝早已有了怨言,她悶聲吃飯。宮宴進行到一半,在底下坐著的幾名老者相向對視了一眼,起身走至大殿中間。
“前線八百裏加急戰報,還請殿下查看!”
大殿內交彙的聲音驟停,皇帝拿筷的手一頓,福公公連忙遞上了擦拭的帕子,南宮乾接過細細擦了下嘴角。
“呈上來。”
下麵的官眷的頭低得死死的,生怕看到那東西一眼,司槐趁機偷瞄了把,是封帶血的信。
信隔著這麼遠她都能聞到上麵幹枯的血腥味,那太監拿信的手指高高翹起,眼裏閃過的一抹嫌棄還是被司槐看到了。
皇後的臉色此刻也好不到哪裏去,她發上的墜珠因仰頭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她聲音不大,卻令殿前跪著的老者們心中一寒。
“今晚是柳妃的生辰陛下特賞賜的晚宴,不宜見血,這信上的汙穢太過於冒進。公事便等明日上朝再行商討吧。”
被點名的柳妃一怔,她慌忙站起身強笑道:“皇後娘娘說得即是,本宮懷裏還抱著未滿月的孩兒,還請各位大人們體諒一下。”
柳妃嬌媚的臉上顯著淡淡的疲憊,眼底的黑眼圈被粉遮蓋,但整個人依然有些無精打采。
南宮乾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揮了揮手,“請愛卿們入座吧。”
外麵的步伐沉重,一行行玄甲佩劍的衛兵將跪著的幾人圍成一團。
最先開口的白發老者心底一沉,這哪是請卿入座,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脅他們閉嘴!!
司槐抿了口茶,殿內已有人找借口偷溜了出去,她抬頭對著南宮乾說道:“陛下,臣女感覺有些燥熱,想出去逛逛。”
南宮乾點頭,又招手讓太子前來,“桓兒,陪昭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