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紅果我吃過,確實極好吃呢!”女子說,“後來還供了沒有?”
“回大人,近年來天時不正,天災不斷,我桃氏祠堂旁的果園也深受其害,兩年前我為江北大營最後供過一次紅果,後來就再也沒有供出果子了。”
“啊,原來如此。”騎馬女子惋惜地說,“可惜兩年前我不在本地,沒能吃上最後一批極品紅果呢。”
“大人勿憂!”桃鄉賢順水推舟地說,“我桃氏領地裏還有不少佳品,如大人不棄,我願供與大人,供與江北大營,以表心意。”
“甚好甚好。”女子笑盈盈地回應,也不知是真笑還是假笑。
“隻是眼下,還望大人為我桃氏家族,主持公道呀……”桃鄉賢話鋒一轉,開始控訴安氏的隊伍,“這些外鄉野人,今天突然出現,晌午時分,他們中的二人,從我領地上偷了好些魚走——我的佃農可以作證,他們是親眼所見。”
騎馬女子看向列隊結陣的安氏隊伍。她打量了一陣,開口問道:“素布單衣的外鄉人,誰是你們領頭人?”
安十七舉手示意。
“你的人真偷魚了嗎?”
“我的人不會偷盜,這其中必有誤會。”安十七解釋。
“身份憑證。”
安十七便老實走到馬前,將腰牌交給女子。
安十八看在眼裏,他想提醒安十七,腰牌貴重,不可輕易與人,生怕那女子拿了憑證不還,但安十八似乎相信這位女大人服裝華貴,身份肯定不低,所以還是信任地將腰牌交給了她。
女子拿著腰牌端詳了一陣,問:“你叫安十七?”
“是的。”
“水龍穀安師,是你什麼人?”
“顧名思義,安老師是我們的老師。”
“你的生父生母呢?”
“實不相瞞,我們都是安老師養大的。”
女子沉默了幾秒。問:“你們這隊人,全員孤兒麼?”
“我們都是孤兒出身,但都由老師養育,所以親如一家。”安十七回答。
“這真是仙人做派呢……”女子看了看安十七,又看看安氏隊伍,喃喃自語道。
“這位大人,我們已亮明了身份,可否容我解釋來龍去脈?”安十七問。
“你了解你老師麼?”女子反問。
“了解。”
“有多了解。”
“都說了親如一家嘛。”
“很好。”女子說著,把安十七腰牌向身後一扔,老奴熟練接住,然後藏到衣裏去了。
“誒?不是?什麼?”安十七發問。
“跟我進趟城,放心,不虧待你。”女子笑著對安十七說。
“幹嘛呢!”安十八按捺不住,從隊伍裏走出來,“光天化日,怎麼搶人腰牌!”
“搶匪和凶徒都聚齊了,啥也別說了!”安二八高聲喊道,“今天定要決出個生死來了!”
“殺啊!”隊伍激動起來,大家跟隨著安十七開始衝鋒,擒賊先擒王,他們先向著搶奪腰牌的女子衝了過來。
安十七大驚,他麵向衝鋒的夥伴,連連揮手,大喊冷靜。說時遲,那時快,衝在少年的安十八一個急停,在安十七身前十步開外定住了,幾乎在同時,一柄短劍的鋒尖已經輕觸到了安十七的右頸,隻要用劍者稍稍發力,短劍便將刺入安十七脖頸。
“膽敢在往前衝一步,我就刺死他。”安十七耳邊響起女子的威脅。
“你剛不還騎馬上嗎?”安十七驚問,“怎麼像鬼一樣就飄我後麵了……”
衝鋒的隊伍似乎被定住了,大家眼神裏的情緒,從最初同仇敵愾的憤怒切換成了對安十七性命的擔憂。
“這位大人……你也冷靜,好不好?”安十七說。
“冷靜!大家都冷靜!”安十八緊張地說,“你啊,你手別動!”
“你不動我就不動。”女子輕鬆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