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抵賴話想說?!”胖者氣鼓鼓地問安十七。
“這其中必有什麼誤會。”安十七連忙作出應對,“山川湖泊,自然形成,並非農場啊,沒有人知道,那是你的地盤啊。”
“這位鄉賢,那水裏的魚,不比得田裏的糧食、園裏的果樹、圈裏的牲畜。湖水裏的魚——怎麼可能是你的財產嘛!”安十八據理力爭。
“還敢狡辯!你們是哪裏來的野人?!”胖者被安十八進一步激怒了。他對手下吩咐說:“去,把那兩個竊魚小野人抓了,押到城裏去!”
“誰敢!”安二八大喊,“一群凶徒!毫不講理!誰敢過來,今天必決出個生死!”
隊伍人人高呼,躍躍欲試。
“別動!穩住!穩住!”安十八連忙穩住隊伍。
“鄉賢且慢!”安十七說,“我們無意訴諸武力,這其中必有誤會!”
“還誤會?你家小野人拿了魚就跑,這總是事實,抵賴不掉吧!”胖者進一步相逼。
“即便是他倆在沼澤小湖裏摸了魚,也不至於是喊打喊殺的大罪吧。”安十七連忙說,“何必提著刀斧前來呢?一切好商量嘛。”
“你這是承認你家小子拿了我的魚對吧?”
“這位鄉賢,我們實在不解,他倆在湖中摸得鮮魚,怎麼就成了竊取你的財產了?”安十七好言好語地問。
“你是真傻還是裝啊?”胖者說,“那一片是我的領地啊!”
“我不明白。”安十七說,“你的領地,可有標牌圍欄這些?”
“你倆摸魚時,有沒有越過什麼界標圍欄之類的?”安十八連忙小聲問雙兒和三三。
“沒有,絕對沒有!”雙兒說。
“我倆沿著道路往江邊走,沿途什麼標誌都沒有,更別說籬笆和圍欄了。”三三說。
“我的領地就是我的領地!”胖者說,“你們還真是不懂王法啊!”
“老爺,別和他們廢話了!”胖者身旁一人說,“肯定是山裏的野人,不懂王法,犯了老爺的地,返來責怪老爺不設圍欄和標牌,這不胡攪蠻纏嘛!”
一邊是胖者帶的隊伍,想衝上來抓人,但又沒人敢貿然衝鋒;一邊是安十七帶的隊伍,人數處於劣勢,隻能結陣防守。雙方就這麼僵持著,一邊互相爭論一邊譏諷叫罵。
“都別罵了,發生何事?”
眾人循聲望去,一位騎著高頭大馬的女子在不遠的道路上,一邊靠近,一邊看著他們兩撥人。她十分年輕,相貌出眾,烏黑的長發盤於腦後,束以金色發簪,頗為幹練,女子臉上未施粉黛,也不戴耳環首飾,僅脖子上戴了條細金項鏈,她著一身長袖長褲,尺寸合體,麵料華美,上麵盡是手工繡製的貴氣花紋,姑娘前臂戴著鐵質的護臂袖套,衣服外還穿著一件輕便的馬甲樣式的鎖子甲,精美的腰帶上,掛著金色腰牌,以及一把短佩劍。
她的身後,還跟著一位老奴和一個十幾歲的年輕女仆,二人也都騎著馬,但馬匹明顯比女子的馬矮小不少。
“這誰呀?”安十八心想。
“這位大人,你好呀。”胖者從來者的服裝上判斷出,騎馬女子絕非凡人,他一邊巴結地笑著,一邊掏出自己的腰牌,送到女子的馬前。
胖者將一塊金屬腰牌雙手奉給女子,她拿起看了看,然後恍然大悟一般,說:“哦,桃鄉賢,我對你有印象。”
“啊?”胖者有點疑惑,“大人,我……我們認識嗎?”
“八年以前,秋冬之交時,你為江北大營上供過一筐極品紅果,說是家族祠堂旁果園所獲,帶著桃氏祖先蔭庇呢,你忘了麼?”女子笑著說。
“啊……大人真是過目不忘啊。”桃鄉賢說,“這麼多年以來,我確給江北大營進貢過多次,確實每次都貢上了領地裏的家族上品……請原諒小人眼拙,過去來營上供多次,卻不曾記住大人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