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酒逢知已千杯少(2 / 3)

燕天和楊丁對視一笑,依然坐在那裏喝酒.

西邊也有一個人一直都在喝酒,燕天來到這裏的時候,他就坐在那裏一直喝酒.直到現在他的桌旁已亂七亂八地堆放著幾個酒壇.

他難道是一個酒鬼,如果不是酒鬼,那他一定是一個傷心的人,一個有心事的人,也許是一個飄泊天涯落拓的浪子.一個無家可歸悲傷的人.

燕天看見他時,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也許這就是一種本質,一種同時天涯人的感覺.

有一種東西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就是天性.也正是這種天性才會把兩個陌生的人牽扯在一起.要麼是朋友,要麼就是敵人.

那麼西邊的人將來與他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結局呢?

人生有相聚,就有離別;有歡樂,就有痛苦.

當命運一旦開始時,就有無數的故事發生,那麼這個故事是甜美呢?還是悲局呢?

西邊那人剛喝酒的時候是用碗,一碗一碗地倒入肚,後來竟舉行整個酒壇往嘴裏倒,酒有些從嘴裏濺出,滴落到地上.

秋風從虛掩的窗縫灌入.掠起他側臉的幾絲發際,臉色有些蒼白.目光有些迷惘.蒼霜刻在臉上.手指修長,卻十分有力.

旁邊的喧嘩與高呼卻與他毫不格入.仿佛天地間隻有他一個人,身邊那些隻不過都是一些風,一口氣.等時間與歲月溜走的時候,那些凡塵的一切也如時光一樣消失.沒有什麼可惜與留戀的.唯獨手中這壇酒能給他一些感覺.

他莫非也是一個無情之人,可往往無情都是被有情而磨得無情.沒有經過世事的變故,沒有經過飽滿歲月的蒼桑又怎能體會其中的滋味呢?

燕天懂,他此時的心境又何嚐不是這樣呢?他忽然想與他其炊.於是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眼裏帶著一團溫暖.語言也暖了起來道:"朋友,一人獨飲,何不一起共飲?"

那人從嘴邊移開酒壇,轉臉抬頭,望著燕天.他的眼睛在燈火下顯得有些溫紅和濕潤.不知是烈酒所灼還是感動.

他的臉升起了一片笑容,笑容竟是那樣的親切和溫暖.他的聲音有些微顫.卻是豪氣萬丈.他隻說了一句"好,朋友我敬你,喝......"他舉起酒壇昂頭便是大口.

他站起來,身軀筆直.精神抖擻.蒼白的臉不知何時也變得好潤起來.

他拎著兩壇酒往燕天桌上一放.雙手抱拳豪笑道:"不知兩位兄台如何稱呼?在下紅愁."

燕天站起身抱拳笑道:"在下燕天."

楊丁也回禮笑道:"小弟楊丁,對啦,紅愁兄為何一人在此獨飲?"

紅愁的目光忽然飄得很遠,他心中的孤獨又如何能道出口.

他苦澀地笑了笑道:"像我這種人本就是與孤獨為伍的.像我這種江湖浪子飄身走天涯,每天能喝上一口酒就能心滿意足.還能祈求身邊有什麼人結伴相隨呢?"他的目光忽然飄上了一片迷霧.

燕天剛喝下一口酒,卻忽然覺得這口酒變了味道,心靈的觸感總是讓人覺得很傷感.他的眼睛閃爍著一朵淚花,像他們這種人是沒有家的,隻有在這些地方他們才覺得有一絲家的溫暖.隻要手中有杯酒,他們便能交上朋友.即使是萍水相逢,一麵之緣.

這就是江湖女兒的情懷,相逢何需曾相識.

他們手中又抱起了酒,對視著,大笑著,豪飲著.天南地北地聊著.隻有這一刻才是相聚,隻有這一刻才是平靜與歡樂的.也許明天太陽還沒有升起的時候就要分離.

夜已深,月光卻似水洗過大地.

八方酒樓上的碰杯聲,麼喝聲,豪笑聲漸漸壓低,消沒.他們躺在異鄉陌生的床上.又有幾個人能真的安心睡上一覺呢?有些人想著心事,有些人憶著遠方的親人.有些人想著明天的生計,而更多的英雄坐在燈光下拭著手中的刀或劍.想著明天的惡鬥,更想知道九幽是一個什麼樣的獸魔.可他們又哪裏知道九幽現在隻不過是一隻等死的小雞.

燕天坐在一間雅房燈光下.目光癡癡地望著窗外那彎新月.

楊丁躺在一張輔有棉被的木床上,忽然側轉身望著燕天的背影.低聲道:"燕兄,有心事嗎?可否說來一聽."

燕天緩緩轉過身微笑道:"沒什麼,隻是想到了三個朋友.不知她們現在怎樣啦?是否過得還好."

楊丁眼睛一亮道:"能與燕兄交上朋友的真是幸福,此情此地還想著他們."

紅愁斜躺在另一張木床上,雙手環在腦後.心裏想的又是誰呢?

他忽然望著燕天道:"能與燕兄交朋友的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能讓燕兄牽腸掛肚的一定交情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