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外有一點燈火.燕天和楊丁正朝著這點燈火走去.
一彎新月已爬過群脊,夜空飄浮著幾朵烏雲.晚風漸大,已是深秋.碎道兩旁卻是黃葉蕭蕭.枯枝擺動間也在訴說人間許多的蕭索.
燕天本是一個快樂的浪子,可幾經風霜,幾經秋雨.人的心又怎不會變得蒼老呢?
世事如此,人也如此.
即使曾經是一對生死相依的戀人,一對相思相愛的夫妻,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有時也經不起世事的考念.也會被時光衝洗得一片空白.甚至會引起反目成仇.
也許隻有天靈山上的那些英雄才是偉大的.可是做一個英雄卻是無邊的寂寞和傷痕累累,有時候連生命都要付出.
燕天正是這樣的人,有時候有情和無情隻是一種決擇.而他們往往為選擇一種結果,而終生痛苦.隻能躲在無人的角落放聲大哭.抱著灑壇,浸在流河中,任水任風,飄到哪裏,就在哪裏落腳.
天涯遠不遠,都在心中,江湖路好不好走,隻有走過了,才知道它的心酸.
楊丁跟在身後,心情同樣的凝重.他忽然說了一句:"今晚的天氣真冷,風真大."
燕天並沒有緩下腳步,他抬頭望了一眼那彎新月,用手扯了扯被風掀起的衣服,也說了一句"風真大."
兩人已穿過護城河的石橋,燈火也越來越多,越來越亮.
踏入小鎮的街口,便遠遠聞到一股雞鴨魚腥味.街上的行人十分稀少.隻有三五個少男少女摟著在風中逆行.偶兒看見三兩隻瘦狗倦伏在角落的黑暗處.
一些小販望著稀落的街道,望著月空的夜色,雙手在懷中互搓幾下,感受著冷夜秋風的寒意.有一些小販已挑著重重的擔子,或推著古老的木車遠遠離去.有一些門輔正在關上大門.有一些樓閣上的燈火忽然熄滅.
隻有街道的盡頭遠遠地飄來一股酒味的芬香,還有熟肉的味道.還有遠道而來策馬的嘯聲.還有歡快的笑聲,還有喝灑的高呼聲.
燕天和楊丁順著燈火和灑香的指引來到了街道的盡頭.
那裏又是一番景像.
一片諾大的林間,赫然座落著一座雄偉的酒樓.
樓上燈火通明,遠遠地望見窗紙上倒影著一條條人影.笑聲正從窗縫飄出.灑樓不遠處有間精致馬舍,幾十匹鍵馬正在低頭嚼草.
門前一根高高標杆上飄著一個"酒"子.
酒樓高處一塊扁額書著:八方酒樓,兩側各飄掛著一盞燈籠.
此時一名小兒從酒樓裏跑出來,遠遠地跟燕天和楊丁打招呼道:"客官,外麵夜冷風大,快進樓內,喝點酒,吃點肉.暖暖身子."言罷站到一旁,作出一個請先行的姿勢.
燕天和楊丁在小兒的熱情指引下來到二樓,擇了一處偏靜靠窗的桌子旁坐落.要了幾壇烈酒和三斤牛肉,一碟花生,幾樣小菜.
燕天和楊丁各自拍開一壇酒,倒滿一碗,對視一笑,都道:"敬他們一碗."語罷,把酒酒在地板上.
燕天和楊丁又倒滿了一碗酒,他們端起酒碗互踫了一下,又齊聲道:"為我們幹了一件事幹一碗."說完站了起來,一碗酒倒入肚中.
"為了我們的相遇幹一碗......"
烈酒入肚,豪氣升起.
他們誰也不願多說一句費話,隻想喝酒,因為現在他們的心情隻有酒才能了解.
突然,食客中有人罵了起來,其中一個高瘦男子站了起來大聲道:"九幽這個畜生,殺害了多少的生命,如果讓我逮到他,一定將他千刀斬,萬刀刮......"說到氣憤處,竟然將手中的碗捏得粉碎.
剛從樓下跑上的小兒一聽到九幽,精神馬上抖擻,把毛巾往肩上一搭,快步閃身到那食客麵前,拊著手掌道:"你們不知道呀,今天早上有一百多名英雄好漢趕赴到天靈山圍殺九幽,可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返回,也沒有半點消息,看來又是凶多吉少,今天已經是第三批人進山圍殺九幽啦......"
眾人發出一陣 歎,有人手撐著腮,征征地出神,有人搖搖頭又喝了一碗酒.
忽然東邊的一個角落有人郞聲道:"各位,稍安勿燥,請大家不要灰心,隻要我們同結一心,一定能把九幽鏟除."
眾人齊轉過身,目光望著一中年.人群中有人高聲回應道:"這位英雄,說得不錯,隻要我們團結一心,一定能把九幽鏟除."
中年站起身往眾人雙手一揖道:"在下是青山派柳如風,這幾位是我的同門師弟,明天一早,我們就進山圍殺九幽.不知有那些英雄願意同行?"
眾人又是一聲大呼,"我願意,我們都是來殺九幽的."人群中有的人高舉拳頭,有的人高舉兵器.壯誌豪情瞬間在他們的心中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