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輕輕摟著懷裏的司嫻,嗅著她清新的發香,閉上雙眼。

“希望你別騙我…”

司嫻埋著腦袋搖搖頭,抱著楊牧的雙手更加用力,殊不知楊牧這句話根本就不是對她說的。

楊牧攤開右手,解開司嫻纏在他手上的布片,取下手上的戒指,對著傷口處用力壓了進去。

劇烈的疼痛讓楊牧渾身緊繃,失血過多的大腦也瞬間清醒不少,心中默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出!”

白玉般的戒指如同冰塊一般,迅速融入掌心,一抹清涼之意從掌心蔓延至全身,手腕處漸漸浮現出一圈銀色印記。

一道輕微的白光閃過,楊牧掌心出現一尊乳白色的瓷瓶,大肚長頸,瓶口處有一枚精雕細琢的塞子,散發著淡淡的熒光。

楊牧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果然如此,既然是這東西,那一切就好辦了…

“司嫻。”

楊牧將瓷瓶放在身後,輕輕喚了一聲。

“嗯?怎麼了?”

“楊牧看著黑衣人的方向,小聲道:“你想辦法套出那人的名字,名號也行,隻要知道他的名字,我想我們便不用死了。”

“名字?什麼意思?”

“你別管,聽我的,扶我起來。”

司嫻點點頭,攙扶楊牧起身,隨後走到先前的篝火之處,抬頭望向樹上的黑衣人。

“桀桀桀,怎麼?談情說愛夠了嗎?來送死了?”

黑衣人起身大笑,眼神卻死死盯著楊牧攤開的右手,縱橫天下十數年,經驗告訴他小心一點準沒錯。

司嫻深吸一口氣,高聲道:“我自知前輩修為高深,今日怕是沒有生還的可能,但有一事還請前輩解惑。”

“桀桀桀,倒是有自知之明,今夜本座心情不錯,什麼事盡管問,雖然本座不一定會回答你。”

“我想知道前輩究竟是誰,身出何地,死也總要讓我死個明白吧?”

黑衣人將目光移到司嫻臉上,沉思片刻,開口道:“雖然本座不認為你們能從本座手中逃脫,但直覺告訴本座這個問題不能回答你。”

見黑衣人不上當,楊牧略帶譏諷開口道:“鬼修就是鬼修,永遠都是隻能活在下水道裏的卑劣小人。”

黑衣人不以為意:“小子,你不必激我,你越是如此,我就更相信我的直覺,你肯定有所圖,我們鬼修本就被所謂的正道所容,幾句謾罵代表不了什麼,無論如何,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可惜…你們是肯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桀桀桀…”

楊牧愣在原地,這人怎麼不按照劇本來?反派不應該都是蠢貨嗎?不應該是激將法一出,他便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來裝逼,然後自己再上去打臉嗎?

難道他不是反派?還是自己的打開方式不對?

“怎麼辦?”

司嫻靠近楊牧,手心裏全是冷汗。

楊牧輕輕拍了拍司嫻的小手,示意她不要驚慌,大腦開始飛速旋轉。

腰間的瓷瓶十有八九便是那件寶貝,但使用方式也隻是從小說和電視上看的,或許自己一開始便先入為主以為用法就是要喊對方名字了,仙家法寶理應不會如此兒戲。

想到這裏,楊牧將右手緩緩伸向腰間,抓住瓷瓶的頸部。

黑衣人眼神一直盯著楊牧,見楊牧右手異動,二話不說,飛身而起,從袖中抽出一柄長刀,虛空橫劈,一道烏黑的刀光衝著楊牧飛速而來!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是他與任何人交手時的信條,這也無數次救了他自己的命,於是出手便是殺招,而不是因為楊牧沒有修為便掉以輕心。

楊牧推開司嫻,拿出瓷瓶,拔掉玉塞,將瓶口對準黑衣人。

“嗎的!拚了!爺爺在此!”

黝黑的瓶口亮起刺眼的白光,一股恐怖的吸力自瓶口穿出,黑衣人劈出的刀光才一照麵就被吸入瓷瓶,無影無蹤。

黑衣人大駭!轉身便跑,也顧不上能不能殺司嫻了,因為他從那個瓷瓶上感受到了無比龐大的力量,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強大千倍萬倍!

黑衣人的身形化為一道流光極速閃過,在林中左右橫移,企圖擺脫瓷瓶的吸力,但一切都是徒勞,瓶口光芒大盛,吸力如同跗骨之蛆緊緊跟著黑衣人。

楊牧感覺自身的鮮血都快要沸騰起來,瓷瓶的恐怖吸力也在他自己的身體內肆虐,抽吸著肌肉中的每一絲力量!

“啊!!!!”

楊牧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喊,雙手死死抓住瓶身,無盡的白光化作密密麻麻的絲線,緊緊纏住黑衣人,隨後便被白光拉著極速後退。

“不!這是什麼鬼東西!不!!!”

在黑衣人恐懼的哀嚎聲中,白光拉著他的身體鑽入瓷瓶,楊牧連忙撿起瓶塞,死死蓋住。

楊牧喘著粗氣躺在地上,懷裏緊緊抱著瓷瓶,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讓你裝逼!你再裝啊!哈哈哈哈!咳咳咳…!”

隨著劇烈的咳嗽,楊牧嘴裏不斷湧出鮮血,凡人之軀驅動仙家之物,沒死翹翹估計都是因為楊牧是穿越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