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頭還說:“唯獨呢,當兒子最好做,生下來便是了,也唯獨呢,最不好做的便是兒子,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年少不知父母恩,半生糊塗半生人。”
焚長雁微歎一口氣,繼續說道
“要說老張頭啊,活了大半輩子,孤苦伶仃一個人,雙親模樣早就記不清了,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這麼多天大的狗屁道理。”
焚尚明不語,似是真的思索著其中道理。
秋竹麵色微沉。
三人繼續上山。
一千四百階
一千八百階
再兩千八百階
休息大半個時辰。
四千八百階。
五千八百階
焚長雁癱倒在石頭上,汗水將大片衣衫打濕,開始還能察覺到雙腿酸軟無力,後來已經是麻木,再無任何感覺,憑著心中一股氣一步落下一步抬起,風光雖無限,卻是連抬頭欣賞的力氣都提不起一絲一毫,隻顧埋頭下腳。
焚尚明雖還算好些,不過也是累的不輕,體內氣息翻滾如大河,披頭散發被淌下的汗水打成縷。
秋竹沒能跟上兩人的腳步,半山腰處便止了步。
“累死小爺我了,不行了,不行了,小白,一會你可得背我下山,以後我再來登這山頂,除非腦子被馬踢了。”焚長雁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明顯是上氣不接下氣。
焚尚明盤坐而下,調整著體內翻滾如浪的氣息,雖然麵無聲色,心中卻是對眼前渾身濕透的小焚王著難以截止的震撼。
以凡人之軀登雀峰五千八百階,並非是尋常走路那般輕鬆,山勢崎嶇,雖有先人砌了石階,但依舊避免不了有些地方陡峭難行,而他就真的這般上來了。
再過一炷香,日頭落下大半。
焚長雁這才站起身,兩條腿猶如石墩,感知不到分毫觸覺,偶爾有一絲絲知覺傳出,酸疼無力。
深吸一口氣,扶著山石來到小半塊凸出的懸崖峭壁上,小焚王瞪大了眼睛。
所見之物皆攬懷中
時令至深秋,滿山紅葉皆入眼,當真是俯瞰天地,天地入我懷。
遠處整座皇城威嚴磅礴佇立在大地之上。
調整好氣息,焚尚明輕輕走到焚長雁身側,感歎一句
“小焚王當真好毅力,餘下二百階,登還是不登?”
“登!為何不登,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衣服都脫光了,你還能轉身跑了?”焚長雁說道。
焚尚明眉頭又皺
“當年先帝所說,年少不登頂,給自己留條後路,豈不是更好?”
焚長雁擺了擺手,說道
“大道理小爺我聽不懂,我隻記得當初有位容公子說過,要是有小娘皮脫的光溜溜擺在你眼前,若是轉身跑了,哪能還算是個男人,禽獸都不如。”
小焚王轉過身,不再看那山底之姿,抬腳便是向著山頂走去。
末了,焚尚明看著慢慢走遠的身影,忽而再度傳出聲音。
“有時候,人不給自己留後路更好一些,這是當年龍老頭給我說的,小爺我既然要登頂,就必當體會體會這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焚尚明深作輯
“好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