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春獵,婉寧你便在宮中好好休息”
“婉寧謝謝陛下體恤”
三月的孕肚尚不顯懷,陸行知卻癡癡地抱著榮貴妃的肚子自言自語,似乎那肚中之人真的在回應他,與他聊天。
冷宮中的三人一陣唏噓。
三年前,她們是這後宮中最得寵的三個女人,三年後,她們成了陸行知眼不見心不煩的舊人。
“她這胎,生下來還不知道能不能養呢?”
齊妃感歎道,她爹與周夫人娘家有點旁支的關係,她在閨中時,常聽她爹與她娘說起周夫人的雷霆手段。
最愛做的事便是搶妾的兒女養在自己房中,把那些庶子庶女徹底養廢後再還給他們的親娘,自此,無人能威脅她生的嫡子嫡女的地位。
畢竟,一群廢掉的庶子庶女和兩個有才能的嫡子嫡女,周大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該選誰。
“皇後能不能讓她生下來還另說呢”
向才人常去皇後宮中訴苦,對皇後了解甚多,據她說,無人時,皇後經常與身邊的宮婢罵榮貴妃是個狐狸精,用些下三濫的手段勾的陛下日日宿在她的宮中。
“她說她遲早要給她一個教訓”
向才人想起那時皇後說這話時咬牙切齒的表情,至今仍心有餘悸。
“若她這胎能順利生下來,也算陛下的第一個孩子了”
齊妃喟歎道,她喜歡孩子,但陸行知寵她時,她的肚子不爭氣,後來陸行知連見她一麵都覺得晦氣,她更沒有辦法生孩子了。
季文鳶聽他她們提起孩子,又想起陸行知送了十年紫鳶花,氣不打一處來。
三人各有各的所思所想,齊妃和向才人坐到晌午才依依不舍的和季文鳶告別。
皇後早間梳妝時,才從棠兒那裏,得知榮貴妃有了三個月的身孕,怒而掀了太監送來的首飾盒。
“賤人,竟敢瞞我三個月”
陸行知說春獵要帶她,她興高采烈地準備了兩個月,未管後宮諸事,對朝榮宮也稍有放鬆,如今那賤人竟趁著她忙碌之時擺了她一道。
“棠兒,去請我娘入宮”
她緊緊攥著衣角,憤恨的說道。
午後,周夫人匆忙入宮,因上次皇後要給榮貴妃的姨娘封誥命夫人之事,她放話再也不入宮,今日聽棠兒說,皇後遇到了大事。
她唯一的女兒,讓她如何能撒手不管。
“娘,她有了身孕”
周夫人剛踏進房中,皇後便撲身而來,抱著她不停的哭泣。
“她有了身孕,你該高興才是,你難道忘了為娘當日送她入宮時所說之語”
“我記得,但她如今是貴妃,陛下自從得知她有了身孕,便不準任何人進入她的朝榮宮,若她真生下皇子,豈不是我的皇後之位也不保?”
皇後本來想去看她,走到朝榮宮卻被侍衛攔下,說陛下有令,沒有他的旨意,不準任何人進朝榮宮見榮貴妃。
陸行知鐵了心防她,讓她如何抱走她的孩子去養。
“娘,她不能生下孩子!”
皇後淒厲的聲音響起,周夫人一聲嗬斥才讓她慢慢冷靜下來。
“你記住,你是你爹唯一的嫡女,是周家的皇後,一個庶女而已,娘給你的棋子該用起來了”
“婉之明白了”
周夫人後麵是一麵銅鏡,皇後抱著周夫人,看見鏡中的女人眼神陰冷,雙手緊緊的握著。
她娘說的對,不聽話的東西就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