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柳婉兒強調自己還是完璧之身。
主要是因為逃難之人,官兵可不管他們的來曆身世,至於原來是一家之主也好,或是為奴為仆,再或是清倌紅倌也罷,隻要三天,無人來領,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更別說為其登記照冊,尋找親戚之類的。
所以在城外買女子做妻做妾,大多都是無錢的貧窮單身漢,至於帶走的完璧之人,還是糟粕之人,全憑運氣。
年輕漂亮的貴些,大概四五十銅錢,上了些年紀的婦人就便宜些,十到三十個銅錢。
至於一隊隊帶到鄉下,供鄉下無錢單身漢挑選的,大多不要錢。
因為帶走女子的那戶人家,年底是要多繳一個人稅銀的,也算作是帶隊官兵的業績。
陸峰看著害羞低頭,停止哭泣的柳婉兒,開始介紹自己:“我叫陸峰,年十八,青山郡,澄縣,陳家溝人氏,父母雙亡,現在算是個童生吧!”
說完,起身將柳婉兒從地上扶起來,想讓她坐在床上。
隻是柳婉兒指了指自己沾滿泥濘灰塵的衣服,不願坐下。
“沒事的,被子弄髒了,明天洗便是!”
柳婉兒點了點頭,聽話的坐在床邊,但也隻是屁股挨著點而已,陸峰自己則坐在小書桌前的凳子上。
“登山絕頂我為峰,夫君好名字,而且夫君一直穿著儒衫不願脫下,一定是一個讀書厲害的人。”
雖然月光照進屋內,不是漆黑一片,但陸峰還是用火撚子點燃了桌上的油燈,照得屋裏有了些許暖意。
隻是燈亮之後,柳婉兒趕緊低下了頭。
陸峰聽到柳婉兒的話,隻得苦笑一聲。
原主父母在世時,家庭在鄉裏也算比較優渥的,所以才會將他送入縣城學塾讀書做童生,期望他有一天能高中,為族爭光。
等父母雙雙意外去世後,陸峰便一蹶不振,雖仍在學塾念書,但開始留戀於杯中物,更是被一些不懷好意的同窗帶到青樓裏,對青樓中一位藝名為紅嫣的紅倌,一見傾心。
家中絕大部分銀錢都投到了那名紅倌身上,隻是最後連那名紅倌的手都不曾牽過。
等家中銀錢用光之後,便開始變賣家產,最後賣無可賣了。
因昨天太過想念紅嫣,就哄騙自家舅舅,說自己想娶媳婦了,想借些錢,去城中相個媳婦回來。
他舅舅聽到這句話,便開口嘲諷,說他爛泥扶不上牆,還想娶媳婦,好一番嘲諷。
因為對他變賣家產,每天爛醉如泥,在鄉裏做的那些蠢事,曆曆在目。
最後還是忍不住,怕自己姐姐家在陸峰這斷了香火,也期望他娶了媳婦之後,能收收心,好好過日子,然後便叫自家媳婦送了七八兩銀子過來。
在自家舅母的碎碎念中,讓陸峰好好相一個,不求多漂亮,但希望找有個能幫著你洗衣做飯,縫縫補補,最後希望陸峰能收收心,好好成家立業之類的話。
原主陸峰當然是左耳進,右耳出,從自家嬸嬸手中拿過銀錢,滿口說著知道了知道了的話後,就往縣城跑去,去見他心心念念的紅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