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6234年8月28日,又稱新生報到日。
就在昨天淩晨一點鍾,不,應該是今天淩晨一點,我收拾好了激動的心情,整裝待發。
如果要問我為什麼這麼晚在路上瞎晃悠,原因隻有一個
因為,我,走錯了,車站!
請問!西郊火車站為什麼在東邊?
請問!為什麼這個大學還要求乘坐統一的交通工具?
它當它是霍格沃茨嗎?離譜!
我自己都可以想到現在自己的樣子,一個人,半夜三更,拖著個大行李箱,在路上,罵罵咧咧,人生苦短啊……
現在,我距離那個西郊火車站,還有13公裏,火車還有五個小時就要開了,我大概走五步罵一句學校,請問到達火車站門口,我一共罵了幾句?
天爺呀,我變成依漫那樣滿腦子數學的無聊的大人了。
正當我無語的時候,空無一人的道路上響起了老舊油箱的轟鳴聲,原本黑漆又靜默的的道路上亮起車燈,一閃一閃。
如果現在不是淩晨三點,我沒有在空無一人,隻有風聲的廢棄道路上行走,我一定會感動的哭出來
今天我到底做了什麼孽?
黑夜中冷風呼嘯,依稀可以聽見樹木搖曳的聲音。
布穀鳥在暗處鳴,原本依靠月光照亮的路段在後方亮起的車燈中,卻顯得那麼昏暗。
現在怎麼辦?!拖著行李箱跑不快!扔了行李箱不實在!
啊啊啊!要是壞人命都沒了!還要行李箱?
我直接把行李箱一扔,兩腿一邁,飛奔起來,那車卻轉身一扭,從我旁邊抄了過來。
完蛋了,美好的大學生活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正當我腦內風雲之時,車內卻傳出聲音
“你這迷糊蛋,還是這麼疑神疑鬼的,木老師說的真不錯。”
“啊”
“要不是我早有準備,還得真讓你走到火車站去了”
“啊?!”
“啊什麼啊”車窗隨著話音落下,露出的正是王叔的臉。
“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王叔可是大半夜專門來接你的,這態度真讓人傷心。”
“王叔!你嚇死人了!”
王叔是看著我長大的,在我來孤兒院之前,他就在孤兒院當了好久的保安了。每次考試不及格,木子阿姨要收拾我,我都躲到保安亭裏去。
久而久之,我和王叔就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好了,別愣著這了,迷糊蛋,快把行李拿上,我們早點去,路上多留點時間。”
王叔說著,幫我把被我“殘忍拋棄”的行李撿回了車裏,不知什麼時候,我也被王叔塞進了車裏。
“嘭!”一聲
車門關閉,我的心落了地。陌生人可能害我,孤兒院的家人們不能。
“相互依靠,彼此安慰”是木子孤兒院唯一的準則,家人永遠不會傷害對方。
王叔上了車,一本正經的又給車打著火,接著發出了爆笑聲。
他笑的好開心
更開心了
他笑的都敷肚子了!好了吧!可以停了嗎!
不就是被嚇到了嗎,有什麼好笑的,哼!
我惱羞成怒
“別在笑了!王叔,在笑,我就把你藏在保安亭櫃子天花板上的私房錢告訴王嬸去!”
本來隻是開個玩笑,我已經對“讓王叔停止笑”這件事不抱希望了,卻沒想到,王叔真的停止了笑聲。
不能忽略的是,他忽然愣住的雙眸,和一下耷拉下來的嘴角。
一股不知名的氛圍在車裏漫延開來……
我明白了,他們應該又吵架了。不,應該說,自從那件事之後,他們就沒有時間不在吵架。
原本恩愛的夫妻,卻變成了今天提到對方都會尷尬的地步。
這就是時間嗎?
還是換個話題吧
“王叔,你怎麼知道我迷路了啊,還知道我在這條路上走。”
王叔看出來了我在轉移話題,或許是為了避免尷尬,他瞬間接上
“誒,當然是你王叔未卜先知,知道你這小迷糊蛋會走錯路了,不然還能是咋回事啊?”
“不信”
“什麼?質疑你王叔?你王叔當年……”
我及時打斷了他
“不信,王叔,說實話吧,木子阿姨說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誠信”
一拿木子阿姨壓他,他果然一下就閉嘴了,訕訕的笑了,畢竟誰也不想違反木子阿姨的規則。
木子阿姨有三頭六臂,無論在哪裏犯錯,她都能知道,後果也很嚴重。
王叔歎了口氣
“你這聰明勁啥事後用在學習上就好了,猜的還真不錯。你木子阿姨半夜忽然找我,給我嚇一跳,說你走錯路了,讓我去找你”
“不過真的神了!她連你在哪裏都說的一清二楚,我一來就看到了,誒誒誒,迷糊,你是不是真的走到東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