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我離開家。
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拿好了通知書和其他證件,在深夜,離開了這個養育我18年的地方,我走到門口,又回望了那棟建築,那赫然是一座孤兒院。
“木子”這兩個鐵字早已在風雨侵蝕的數年間鏽跡斑斑了,但我永不會忘記它的名字——木子孤兒院。
我是個幸福的孩子,盡管被人拋棄,依然有人愛著我,比如孤兒院裏的其他孩子,她們追著我玩鬧,比如木子阿姨,她將我從廢棄車站撿回,給了我第二條生命。
但不幸依舊裹挾著我,明明沒有任何身體問題,也沒有隱藏疾病,但他們好像都在害怕什麼,在他人都被領養走的時候,沒有人願意給我一個真正的家。
不過沒關係,今天,我已經成年了,並拿到了改變生活的鑰匙,我考上了大學。是時候自己給自己一個家了。不用多大,隻要溫馨 。
多虧了唐依漫,這個大學霸自從與我相識之後,幾乎全麵接管了我的學習,一切的休閑活動都離我而去。除了該死的語文數學英語,以及那該死的三綜。每天沉浸在題海中,無法自拔。
於是乎,在短短的一年間,我的成績有了質的飛躍,終於和大學霸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專業。
我並不是天才,高考也僅僅隻能算是正常發揮,但成績卻好的出奇,確是依舊不能和大學霸在同一所大學上課的。但是,唐依漫的家裏這時卻出了問題。
高考前一天,我才知道,她家裏最小的孩子,她的弟弟,病情急轉直下,在高考的前六個小時,去世了。
那是她家裏最受寵的孩子,或者是,男孩,在孤兒院整整18年的我,對這種現象也早已見怪不怪了。
重男輕女,重小輕大。
她僅僅考了平時的三分之二,比平常成績要少去二百多分。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她覺得不可思議。
而這,正是我們能上同一所大學的原因,她名落孫山,我超常發揮。
十八歲那天,根據木子孤兒院的傳統,我獲得了自己的名字,真正的名字,我叫自己,潭梓期。
這傳統是木子阿姨定好的,她告訴我們,人生長到十八歲,才是真正的青春年華,才知道自己想成為怎麼樣的人。
所以,每當有孩子18歲,她都會帶著他們到派出所,讓這些孩子,不,讓這些成年人,自己決定名字,決定要走的路。
而我的名字當然是有些來由的,覃字,是我嬰兒時期繈褓上所繡,加上三點水,是因為我的摯友的名字,唐依漫的漫字,算是感謝她對我的幫助。
梓字更多是孤兒院的傳統,所有木子孤兒院出來的孩子,名字中都帶著“木”字,是一種不同於血緣的象征,一種歸宿。
梓期,取子期之意,希望自己不辜負自己的期待。
在大學時期,努力掙錢,活的更好。
而我,譚梓期,明天正式進入大學,開啟人生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