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猜到他的回答了，正是因為這樣我心才痛的厲害。
我看著老蔣仰麵向上，手在臉上擦拭著什麼，這樣的老蔣真讓我感覺好陌生，我皺緊了眉頭。
他歎了口氣，又喝了口酒，這次隻是抿了一下。
“你知道的，我給不了她承諾，我也不敢讓她跟我賭；所以…我讓她走了。”
“但是我不甘，我想試一下，所以我來到了這座繁華的大城市，我以為隻要努力我總會有機會的。”
“可惜啊，摸爬滾打了幾年，機會還沒碰到，就已經待不下去了。”
老蔣笑著看著我說完，眼裏已經充滿了紅色的血絲。
我沒有說話，默默的舉起了杯跟他碰了一個。
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兩袖清風又怎敢誤佳人。
他不敢誤佳人，卻為此而入繁華。
“我跟她不是一個村的，但是離得很近，去年回去過年的時候我碰到她了，她懷孕了。”
“她被騙了，那個人壓根不是什麼老總的兒子，在知道她懷孕後居然卷鋪蓋跑路了。”
“她沒臉在公司待下去，隻能辭職回了老家，你說她蠢不蠢。”
老蔣話鋒一轉，卻將我怔住了。
那個曾經跟在老蔣身邊，清純活潑的女孩居然碰上了這樣的事。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被騙的，這已經不重要了。
老蔣滿臉苦澀，把玩著手裏的空酒杯，此時第二瓶酒也喝完了，燒烤店老板才剛剛將菜端上來。
我繼續給他開酒，他手緊攥著酒杯，感到很悲憤。
“我恨他，也狠我自己；三月份的時候，我找到了那個男的。”
“我將他揍了一頓，打的他低頭求饒，我當時恨不得做了他。”
“可是我想到了孫豔，想到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我想將他帶回去，讓他給孫豔一個交代。”
“我打車帶他去了車站，結果剛進站他就跑了，我怕他報案，就沒去追了，後麵回了老家，躲了兩個月。”
聽他講完我一陣無言，早知道他一直沒放下，卻沒想到他還能為孫豔做到這一步。
他這種做法，在這法治社會，很容易被抓進去。
做兄弟，我不會說他做的對不對，但是有些話該說還得說。
“人你打了出氣就算了，報案晾他也不敢；”
“他當初跑路就是怕孫豔問他要錢，不管是懷孕還是養孩子都需要一大筆錢。”
“這種事你以後還是掂量著做，你還有個老爹，別把自己賠進去了。”
對我說的話，老蔣隻是點了點頭，看著他沉默的樣子我也沒繼續說。
氣氛變得有些沉重，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自顧自的吃著烤串，時不時碰一杯。
我不知道老蔣在想什麼，但是今晚的事倒是讓我有點擔心起了林嬋。
這幾天的事我總覺得像場夢一樣，林嬋和我的關係像是脫軌的列車，在猝不及防間駛離了軌道衝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沒有一點征兆，不給我任何準備的機會。
那個男的會對她一直好嗎，還是會跟孫豔的遭遇一樣，這種想法讓我有種莫名的煩躁，而我覺得很有可能。
他自殺、裝死，逼著林嬋快速和我斷絕關係。
我感覺無比痛苦，為什麼林嬋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裏，就放下了我們的一切。
我越想越難受，拿起酒杯才發現空了，看到地上的酒瓶，發現一打啤酒已經被我們喝完了。
老蔣起身去拿酒，等他回來我看他手上拿著一瓶白的。
我有點疑惑，因為老蔣並不愛喝白的。
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杯，已經倒好了一杯酒，我抿了一口，歎出“哈”的聲音。
對比起啤酒，此時白酒的辛辣更適合我。
我看著老蔣拿起酒杯，先是聞了一下，然後皺起了眉。
我以為他不會喝，結果他一口給幹了；
我趕緊搶過了他的酒杯，這樣喝太傷胃了。
我看他齜著牙，也歎出大大的一聲“哈”，露出了滿臉的難受；
在我看來，是今晚他說的事刺激到他了，可是他後麵說的話居然是關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