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別塵又點點頭
“且去吧,有何需要,盡管開口,千劍峰雖不比別峰那樣有諸多師兄師姐,這裏事事都需你親動手,但若是一人不便,隨時都可告訴我。”
陳星續聽了這話,才如蒙大赦一般,長鬆了一口氣,也不再多說些什麼,抬腳小跑著離開了院子。
雲別塵深深的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自己還是太凶......?
隨即她又眨了眨眼,神色舒展開來。
她並不是特別在意此事,也許是陳星續生性就怕羞也不一定?小孩子的心思總是要難理解些。
她思索了片刻,到底是沒有得出個準確的答案,她也不可能去抓了陳星續回來問,索性她就把這小問題拋到了一邊,取了一旁掛在牆上的蒙霜細細擦拭。
她是極愛她的劍的,或者說,沒有哪個劍修不愛自己的佩劍。
這是她結丹後花了整一年,親手所鍛造的佩劍,同時這也是千劍峰千年不變的老規矩,凡是門下弟子自己所用的佩劍,都需在結丹那天起,耗時耗力親自打造,絕不可假他人之手。
這劍不出意外,是要伴劍修一輩子的本命佩劍,是比任何事,比性命都更為重要的。
她鍛劍時自然極為認真,上好的玄鐵裏又參了許多來之不易的稀鐵,都是她閉關鍛劍時,青玄君親手交與她的。
玄鐵本就堅硬無比,加之又參雜了其他,更是堅硬無比,以至於她注滿靈氣的一錘下去,也不過是留下了個白白的印記。
鍛劍非易事。
在那一年裏,她經過了不停的捶打,在耳邊不停重複的叮當聲中,手裏的動作一遍又一遍的反複,每一錘下去都滿含身上的靈氣,一錘不行就百錘,百錘不行就千錘萬錘,日複一日中她已數不清自己揮了多少下,她一點點的將本來巨大的鐵坯壓實,再鍛打成形。
她的性子也逐漸沉穩,出關時她剛到金丹的修為被拔到了金丹初期大圓滿,隻差一步便可入競單中期。
那時她滿眼都是眼前的劍。
那是她的劍,她的蒙霜。
而就在她擦劍的時刻,身後的空氣似乎扭動了一下。
雲別塵立刻就感受到了身後的異樣,不過她並不訝異,將懷裏的蒙霜收回劍鞘,回身對著空氣行了個大禮,口中輕喚。
“弟子見過師父。“
一身著朱紅大袖長衫的男子憑空浮現,細細一看,來人正是雲別塵的師父,玉玄君。
他抬了抬手,示意她不用多禮。
”為師聽青凝說了昨日的事,你二人與齊商陸有了些衝突?“
雲別塵聞言一愣,她自然是想得到此時自家師父會知道,隻是沒想到不過是一夜時間。
她猛然跪下,低頭垂眸,嗓音有些幹澀。
”弟子知錯,是弟子與齊師兄有些齟齬,小師妹她也是受弟子牽連......\\\"
她為江月生開脫的話還未完,卻被玉玄君開口打斷,他抬手輕拂,一股霸道的靈氣托起雲別塵的雙膝,將她扶了起來。
他負手而立,神色不自覺的便帶上了飛揚的傲氣。
“同門之間比試本就算不得什麼,就算是傷了人,他有本事自讓他師父青凝來尋我便是,真要跪,也是等你打輸了再跪。”
雲別塵窒了窒,她向來知道師父是偏袒千劍峰弟子的,隻不過沒想到會這般明顯,昨日本就是她二人不占理,若真動起手來,她們理當是要挨罰的。
師父的偏袒讓她沒由來她心安。
“隻是來瞧瞧你。”
玉玄君繼續開口,同時甩手,一柄朱紅木劍向雲別塵拋去,而雲別塵極快的回神,抬手便接下了那木劍。
“自去揮劍萬下,我千劍峰的弟子,斷沒有對上丹修還要一打二的道理。”
她沉默了一瞬,又躬身行禮。
“是。”
玉玄君揮了揮手,背身就欲離開,雲別塵起身,忽然對著他的背影開口。
”師父,下次走門。“
玉玄君步子頓了頓,臉上神色不變,袖子一抖,隨即又繼續向前,隻當是沒聽見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