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我也完全不懂，這對母女的交流方式有什麼不妥。
我媽媽一直沒有出來，我有點著急，想看到她。我就直接走進了那幢房子裏。
“牡丹，你幹嘛去？”
“我去看看我媽。”
“梅姐在準備午飯，我跟她說了，準備你喜歡吃的。牡丹，你喜歡吃什麼？”
“什麼都行。”
“真乖。”
月亮媽媽的濃妝，在太陽底下顯得格外明亮，看上去那些油彩就要流淌出來了，我真替她捏把汗。
擔心她的臉要跟哭泣的小醜一樣，流淌著黑色眼淚。
“圖圖吃什麼？”我莫名其妙的問了這一句。
“它是狗，當然吃狗糧。”月亮對我的問句表示懷疑。
我知道狗糧，但當時的我真的不知道圖圖吃狗糧，
因為在我的印象裏，狗糧都是小狗狗吃的。而圖圖這樣的大狗，長得還那麼帥，應該是吃生肉的。
我們家有個親戚養了一隻吉娃娃，我很不喜歡那隻狗，一點教養都沒有。
而我的那位親戚，卻把它當作心肝寶貝。她家的房子跟我家一樣，但是他家有狗，好像就顯得她家高級一些了。
而我家從來就沒有狗狗。
我不討厭狗，也沒有特別的喜歡，因為從來沒有養過。
圖圖這樣的狗，更不在我的世界裏。
圖圖長得極帥，後來我知道，那是因為血統純正。它的眼神如同一把鋒利的刀，能看透你的內心。
我坐在椅子上，麵對著它的目光，總是感到緊張。我問月亮：“它會不會咬人？”
“反正目前沒有，以後不知道。”
月亮說話冷冷的，有一股寒氣襲來。真是與她的名字一樣。不過她的冷對我沒有任何作用。
“牡丹，你以後經常來我家玩吧！月亮沒有朋友，你們可以一起做作業，好不好？”
“看情況吧！我要問問我媽。”
我看到月亮媽媽的裹身裙裏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下鼓了兩次。
“那我一會跟梅姐商量一下。”
四個女人坐在桌子的吃飯，遠處看上去其樂融融，近處看就能看出太多了。
人與人之間的不同，跟狗與狗之間的不同其實是一樣的。就像吉娃娃和哈士奇一樣。
盡管月亮的媽媽，已經盡可能的放低姿態，給我倒水夾菜，我還是渾身不自在。
“梅姐，以後每周都讓牡丹過來玩，這孩子真好，真穩，真大氣。”
我媽媽馬上看著我，微笑沒有說話。
“你是想讓牡丹也過來上班嗎？”月亮對她媽媽說。
“我隻想你多跟牡丹學習，她成績好，你們可以一起做功課，一起進步。”
“阿姨，月亮在國際學校，我們學的應該不一樣。”
月亮：“就是。”
“怎麼不一樣，數學有什麼不一樣，全世界都一樣。梅姐說了，牡丹的數學滿分。”
“阿姨，就那麼一兩次而已。”
“好了，我就是一個建議。你們這些小孩子，真的是難搞。牡丹，你多吃點。”
“謝謝阿姨。”
我心裏納悶，你們住這種房子的人，幹嘛求著我們到你家來玩，一起溫習功課？找個家庭教師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