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很幹燥，世界很透明。我們兩個在院子裏玩耍，很隨意沒有規劃。
一會兒摸摸圖圖，一會兒坐在椅子上看圖圖的家。
我沒有被月亮的家迷惑住，反倒是被圖圖的家給迷惑住了。
圖圖是一隻哈士奇，一個男的。
它的家是一幢粉紅色的狗別墅，幹淨明亮，如童話書裏的風景。
我知道那一定是媽媽的傑作，她變態的幹淨整潔，使得這個家到處都是跟新的一樣。
那個時候的我，還不知道打理這樣一幢房子，需要付出多少瑣碎的心力和體力。
狗別墅，聽上去總是怪怪的，究竟是冒犯了誰？是狗還是別墅。
在我心裏這一切都無所謂，所有的名詞不過是為了方便。人字和狗字完全可以互換一下。
至於那些形容詞，不過是為了滿足人們匱乏的虛榮心和蒼白想象力。
“你真的不喜歡上學？”月亮開口了。
“難道還有假的不喜歡。”
我還想說，上學學習知識，是一個天大的謊言。而我們卻一定要對這個謊言三叩九拜。
人人都有受教育的權利是不是？那為什麼要考大學？為什麼不可以讓人人都可以上大學，而不是通過考試。
我覺得真正的學習是，隻要你想學，你就可以去學。
過五關斬六將，考上了大學，然後回頭對那些考不上的人，恰到好處，優雅大方的瞥一眼。
知識是全人類的財富，不是嗎？
我知道以我初二的身份，如果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將要麵對的是什麼。
所以，我會很乖的，很有尺度的表現自己的分寸感。
月亮家的院子裏有很多花，而我完全叫不出來他們的名字。當時的我連牡丹都不認識。
“圖圖幾歲了？”
月亮頭也不轉，用她的後腦回答我：“應該是三歲了。”
“是你的狗嗎？”
月亮疑惑不解地看著我：“當然是我的。”
我沒再多說，因為我總感覺這幢房子裏的一切，都是她媽媽的喜好，包括圖圖和那幢粉色的小別墅。
包括我媽媽，我相信她不會找到如我媽媽一樣好的仆人了。幹淨利索，嘴巴極嚴實。別說跟外人說三道四，就是跟我她都不說。這一點我也很佩服她。
“牡丹，喝果汁。”月亮媽媽的話，聽著是體貼，裏麵藏著命令。
兩瓶橘色的果汁，放在了桌子上。
“你不是說太陽底下不能喝VC嗎？否則皮膚會變的很黑，要晚上喝。”月亮說話的聲調沒有高低起伏，聽著總感覺她沒說完。
“喝一次沒關係，還有防曬的效果。你們塗防曬霜了嗎？”依舊藏著命令。
“沒有，找不到，不想塗，不喜歡黏糊糊的東西。”
月亮媽媽屏住呼吸，看著我說：“牡丹，你皮膚看著好健康。”
月亮：“你直接說人家黑不就得了，健康？”
我嘿嘿一笑，絲毫不在意。我肯定比月亮黑，因為她真的太白了。跟她媽媽一樣，白的發光。
至於防曬霜，我從來就沒有塗過。其實我也沒那麼黑，主要是遇到了這對慘白的母女。
“牡丹，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羨慕你們這種皮膚呢？古銅色，國外特別流行。”
月亮輕蔑一笑：“她不是古銅色好不好，那麼喜歡，那你為什麼不去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