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央央一路打聽，順著街道左拐右拐才終於走到雲中縣衙。
雲中縣衙大門兩側擺放著兩個凶惡的石雕獅子，兩扇黑漆大門門額上懸掛“雲中縣衙”四個字。整體看起來頗有威嚴，明央央不禁心頭一顫。
她硬著頭皮拾階而上，還未走至大門，一名衙役伸手阻攔，脾氣還算不錯，道:“未經允許，不得入內。若是告狀，請先遞交訴狀紙。”
明央央道:“我是來尋人的。夫君姓白字書生，前些日子承蒙陸大人關照，入了衙門做些抄寫的差事。”
“白書生……”衙役笑著念了一遍，眯著眼似在回想，隨即直搖頭，道，“不曾有此人。”
明央央一時也納悶了。白書生可是在剿匪中立了大功，怎麼衙役說不曾有過此人。明央央想著兩人或許是剛來不久，不知情。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站在大門一側的衙役背著手，不耐煩地道:“什麼書生？！這書生都爛了大街了，整個雲中不知道有多少書生！”
先前這名衙役匆忙拉住了脾氣不好的衙役，溫聲向明央央道歉。
明央央輕勾了一下嘴角，行了個欠身禮便低頭離開。
卓千璟走上前來，什麼也沒說。
明央央淡淡道:“他們說不曾有過此人。”
卓千璟頓了一下步子，微抿了一下嘴唇，道:“或許他並不是叫這個名字呢？”
明央央搖了搖頭。白書生這個名字不光是他自己親口說的，寨子裏人人都這麼喊。不可能有錯，隻怕是白書生自己改了名字。
她倒是想去寫一張訴狀紙，隻怕是寫了也無用。大虎小虎被賣一事，絕非白族長一人所能做到的，隻怕背地裏那些鄉紳大族們沒少出力。
明央央摸了摸身上帶的銀兩，如今之計還是先尋一家便宜的旅館。她可不想真的流落街頭。
她也沒有打算放棄，每日準點來縣衙門口蹲守。
她就不信撞不見一個眼熟的。
卓千璟覺得她這行為無異於守株待兔，十分嗤之以鼻。明央央原以為今日又是無功折返，卻瞥見當時陸大人身邊的隨從正從衙門漫步出來。
明央央立即跑上前，她正想著用什麼措辭才好。那人看見她臉上綻放笑容，欣然道:“吳娘子，你可算來了！”
他右手在寬大的袍子裏摸出一封信件，一袋銀兩遞給明央央，道:“這是衛郎君讓我轉交給你的，他說你看了就自會明白一切。縣衙的衙役都是按規矩辦事，還請娘子不要介意。”
明央央點頭微笑，低聲道了句多謝。
那人甩甩衣袖，走進巷子裏。
明央央這才將信件展開來，隻見上麵寫道:“娘子勿憂，大虎小虎的事我盡已知曉。為夫已在去往北庭的路上。娘子不可再回白家寨，萬萬保重自身！保重！”
明央央莞爾一笑，將信件揣進懷裏。
或許白書生早就覺察到一切的怪異之處，但以他現在的身份，想要反抗又談何容易。隻盼望這大虎小虎平安無事就好。
晚飯明央央買了兩個肉包子帶回去。為了節省錢，她和卓千璟同居一室。想起那天老板問他們是什麼關係時，他倆都悶著聲不答。那老板隻好訕訕笑著離開了。
反正卓千璟習慣睡床底，她倒是安心的很。
快走到房門時，明央央立即斂去笑意，裝出愁眉苦臉的樣子推開房門。卓千璟正襟危坐，他一手敲打著桌子，一手摸著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