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方才罵得太狠了些?明央央感覺脊背發涼。漸漸遠離了嘈雜的人聲,明央央這才發現辮子上莫名多了一支箭。
不用想,也能知道是白書生的傑作。
有病?!明央央怒罵。
這名山賊客客氣氣地將明央央請進了柴房。明央央很自覺地伸出雙手,山賊笑笑將柴房落了鎖。
明央央無聊地堆著木材玩。
反正已經無路可走了。盜匪勝,她死;白書生勝,她死。
憑什麼死的不是他們,是她。明央央越想越煩躁,窗外的天色也由亮轉為暗。明央央並不害怕黑夜,來到這的每一天,夜晚都是沒有亮光的。
借著幾縷月光,她抱了塊木棒蹲在門後。
她想清楚了,她不能這麼便宜白書生。她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隻有趁人打開房門的時候,她才能溜出去。明央央攏了攏袖子,心急如焚地等待著。
“娘子!”青年嗓音帶著些許調皮,“在等誰啊?”
明央央頭也不回地道:“等死神!”
等等……慢著,誰叫她娘子來著?
白書生?!!
明央央持著木棍對準了後方就是一頓亂打,打完瞅了瞅,黑夜中沒有人的身影。
抬頭隻見月光如絲傾瀉在角落裏。
明央央更加迷惑了。她難道是幻聽了?或許是!都是這白書生搞得人精神失常。明央央氣呼呼地低聲咒罵,又抱著木棍蹲守。
“娘子!”耳邊又傳來熟悉的聲音。
見鬼了,這白書生怎麼陰魂不散?
明央央很是無語地側目而看。
柔和的月光灑在青年棱角分明的臉上,他鼻尖的黑痣若隱若現,他的眸子微微彎成月牙。一半在明,一半在暗,衣袂亦如此。
“書生~”明央央垂下木棒,癡癡的望著青年。
“你贏了?是來救我的嗎?”
青年笑得溫和,對著少女張開懷抱,張開的手掌泛著血腥味和一股常年積累的藥味。
“可惜不是,”白書生眨眼,輕聲說,“我是來陪娘子赴黃泉的!”
“我們敗了,他們將我鎖在屋子裏。”他顫聲道,“我活不了,我聽見他們要將我做成——人彘。”青年平靜地吐出後兩個字,聽起來似乎在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明央央倒吸了一口涼氣。
“娘子,抱抱我吧,”白書生哀求道,“抱抱我好不好?”他的樣子像極了一個貪念母親懷抱的孩子。
明央央:“……”
她是長得像瑪利亞聖母呢?還是像觀音菩薩?
“你有病!”明央央低聲咒罵。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趁白書生還沒被做成人彘,她得抓緊時間把仇報了。
青年的身子定在了月光下。
少女的木棍一下又一下地落在青年身側,從頭到尾,沒有一下擾亂青年的身心。
明央央揮累了,瞅著白書生似笑非笑的眼。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小醜!
“滾吧!”少女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我……兩清了……”
他射了那麼多支箭,卻又不射死她。明央央終究也沒忍心下手。完全是沒必要,反正他也活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