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益二十歲那年,父親向他承認了一個秘密。
“別緊張,耐心聽我說。”
“好的?”
“你其實是......一個不死之身。”
“什麼?”
“我是一個不死之身,所以這種基因一定遺傳給你了。”
廣益想說“你在開玩笑嗎”,但二十年的東方道德教育讓他不敢隨意說出這種話。
“你能再說一遍嗎?”
“你不會死。好吧,大概率不會。”
這場對話發生在一家超市裏。廣益的父親先挑選了新鮮的大蔥,然後看了看周圍是否有人。
“不要告訴任何人。”
“爸,我們在超市裏。”
他看了看廣益的肩膀說:“我隻是小聲地說的,不用擔心。”
廣益該怎麼辦呢?
“你媽媽不知道這件事,所以答應我保密。”
藏著妻子的秘密,這在父子之間很正常。除了普通人類,還有三種非常特殊的人類存在。他們被稱為“異能者”,不分種族地誕生。這甚至不是秘密,人們都知道他們會接受政府特殊訓練,執行機密任務。但也不能隨意告訴他人,很多團體都在盯著不死之身,這份名單被視為國家安全的頭等大事。有的選擇隱藏身份,有的則活躍在軍事或公務部門。
廣益的父親是個公務員,正處級副處長。盡管廣益不太清楚父親的工作內容,但他有高薪和優厚福利是肯定的。他們居住的房子也是政府提供的。
言歸正傳,第一種異能者就是不死之身,他們有著珍珠般潔白的肌膚和秀美的容貌。
“我?”
“難道是因為你不像老爸我這麼帥嗎?”
“說實話,是的。”
廣益絕對想象不到這點。
“但是你是的,兒子,你是一個不死之身。”
就這樣,廣益成了不死之身。他和“秀美容貌”之間存在一定距離,但也談不上醜陋。大街上的普通人會說“是的,你很帥”。沒錯,就隻是帥,不是明星級的。
“你二十歲生日那天血液會覺醒,大約晚上11點,你出生的那個時辰,就會起效果。”
“你說得跟我們去看電影似的,爸。”
但父親置若罔聞,繼續說道:“她叫我們買大蒜對吧?”
“對,要生的,不是切好的。她說要自己切。”
“我們買去皮的怎麼樣?”
“不要去皮的,要帶皮的。”
“那我得自己剝皮才行吧?”
“當然。”
“我想買去皮的。”他抱怨著,但最後還是買了帶皮的。
“別告訴你媽。你爸有你不知道的這麵。”就在收銀的時候他說,收銀員快速地瞥了一眼。“永遠別告訴她,要不她發現我有秘密可能就離婚。”他說這話時表情非常傷心,但收銀小姐的眼裏閃爍著星光。
不,和你想的不一樣,我沒發現爸爸出軌。
“我們走吧。”我趕快說。
我把買來的東西裝進自己帶來的籃子,有軟飲料、啤酒、肉和一些蔬菜,很沉但我拿得動。
我提起籃子時,爸爸驚歎道:“哇,兒子,你的胳膊肌肉不錯。”
不死之身膚白貌美是優點,但在力量上確實欠缺。覺醒之後視力聽力會增強來彌補。不死之身本來體力就弱,覺醒前後都是,而這不符合我。我很強壯。因為我還隱藏著第二個秘密。
“最近你是不是在刻苦健身?”他很佩服我輕鬆提起沉重的籃子。
沒有,我一直這樣。
我的第二個秘密,不,按時間順序其實是第一個,與我媽有關。現在多虧爸爸,我有了兩個秘密。
嘀嘀嘀。
我按下門禁密碼,進了電梯。一路上爸爸都在叮囑我保密。媽媽也是,在我十八歲那天。
“我們回來了。”
“歡迎回家。”
媽媽正在係著圍裙來迎接我們。人們隻要一眼就會被她的美麗折服。當然,“健康”這個詞必須和她配對使用。我媽是一個很強壯的女人,她的愛好包括舉重、馬拉鬆和遊泳。如果現在參加三項全能,她絕對會大殺四方。從體能看,她和爸爸截然不同。爸爸看上去就像缺乏維生素D。而且,媽媽的胳膊比他粗壯。
“你買大蒜了吧?”媽媽問道。
“買了。”
他們就像兩隻豌豆莢一樣。就算隻是去趟超市,回來也要溫暖地擁抱和親吻。請注意,你們兒子就在眼前。得了吧,你們兩個。
“把東西收起來。”她笑吟吟地說。我提起籃子,一個個地把東西放好,邊收拾邊回想起白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