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犀和蕭薔兩人一前一後,在陣陣海風吹來之時,兩人都頓感一股清爽,陸犀更是把那雪羽絨絨的容羽鬥篷給拉了下來,黑色的長發自然的隨風飄往身後,此處雖然聽不到那海浪之聲,但卻有著柔和月光能夠清晰布落的樓閣一地,兩人感受著月光之下特有的常人之情,緩緩的走在這人流越來越稀少的大道盡頭。
陸犀走在這依稀安靜的街角盡頭,心中卻是回想起那時跟八九寺同在馬車之下偷偷潛入那黑流會的過程,而此處似乎是那隊月下馬車所經過之地,感受著越來越是熟悉的風聲,陸犀前行的腳步卻是越來越慢了下來。
陸犀絲絲冉冉的感受到空氣之中似乎有著一股奇特的氣機在流轉,但是細心撲捉之下卻是絲毫不顯蹤影,而他身後的蕭薔感受到陸犀此時謹慎之極的動作,腳步猶如貓步般也是慢慢謹慎跟隨在陸犀的身後。
兩人側身的一處暗角處,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暗角光線在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顯出一帶斑駁曖昧的光暈局域,陸犀轉過身形正對上那暗角之內的那道高大身影。
左手大刀右手佩劍,於暗角之內一動不動,仿若融合為牆角的一部分般。
“前來拜見唐詩詩、唐小姐,還望引路······”
陸犀此時手中垂落一個係繩玉佩,玉佩在月光的探射之下玲瓏剔透的摻出一絲絲翠綠的光線,在吊著細繩打轉中,玉佩所折射而出的翠綠光線更是靈動流轉,顯然是不凡之物。
那人依然是一聲不吭,但是身形已經是轉身,沒入黑暗拐角之處,陸犀向身傍的蕭薔點了點頭,兩人便是晃身跟隨而去。
想不到這花魁大道盡頭竟然有著如此迷亂的房牆迷宮,陸犀和蕭薔身形急速的跟隨這那人身影越是深入,越是覺得迷亂之極,陸犀心中更是擔心倘若跟丟了眼前這引路之人,不知道與蕭薔兩人能不能在天亮之前處著迷亂之極的迷牆之中,心中思量中腳下速度更是快上了幾分,三人身形漸入漸深,此時卻也遠遠離那花魁大道主道十分之遠,已經進入了布洛閣與周圍蠻荒野林接壤一帶的局域。
陸犀和蕭薔急頓的停下了腳步,此時出現在兩人視野之前的景致不僅讓兩人都一陣驚呆,曾經在陸鹿鼎之上呆了幾十年的陸犀,此時在看到這鋒利懸崖之前夜霧繚繞的極美景致,不僅也是略顯幾分訝異之色。
“這唐詩詩小姐當真要當個神仙姐姐不成?”
心中一縷念想,而看著懸崖遠處漸漸縮小的黑色身影,陸犀便是毫不猶豫的一腳踏上那不知道鏈接到何處而去的巨大寒鐵冰鏈,身形急速的在那鐵鏈之上移動,陸犀的動作可謂是經鬆之極,望著腳下生風,不斷飄蕩而過的白色霧氣,身負絨袍的陸犀再度感受到闊別已久的寒冷之意。
在鐵鏈之上前行了一段不算短的距離之後,陸犀似乎感受到了一些異樣,微微頓下身形,回身張望,原來是蕭薔此時依然靜立在那懸崖之端,竟然是望著那左右飄蕩不已的鐵鏈,心生畏懼。
陸犀起落幾個身形折回,依然是站在了蕭薔的身傍,此時蕭薔在那懸崖之底不斷湧起的冷風中,竟然是爍爍發抖起來,陸犀從入鹿鼎會以來,便是未曾給過眼前這女子任何的好臉色,期間更是摻夾了一些對於人情猜度的陰冷手段,但是他過於老辣的手法顯然對於眼前這僅僅也不過比自己大上一兩歲有些稚嫩心思的小姑娘來說卻時是顯得有幾分的殘忍。
鹿鼎會接連幾日以來,一些暗中陰冷事宜,陸犀無時無刻都要喚上這蕭薔一同前往,除了懷著讓她“重新”認識自己的心思之外,陸犀心中更是有意做壞,惡心一下眼前這在他看來一直很高傲的小女子。
殘忍的血洗白獅幫、不曾讓她攙和到鹿鼎會之中的任何訓練、帶她前來這****之極的花魁大道,陸犀隻是一味的想把人性最為醜陋的一麵展示給這蕭薔看看。
此時梭梭發抖的蕭薔崛強的也不去看眼前這一直被穆大叔甚為尊敬的陸犀少爺,自己之前當真是說了不曾該說的話,心中懷著不敬的想法,但是一想到接連數日以來,這陸犀少爺讓自己隨身所做的種種,此時心中畏懼更是濃了幾分。
眼神朦朧中似乎又看到了適才花魁大道之上,那個少年和煦的和善笑容,此時蕭薔心中更是萬般質疑,自己就這般不受著少爺待見嗎?
在蕭薔幾乎都要落下眼淚的同時,陸犀那身從不離身的雪羽絨袍經經的披在了身材單薄的少女身上,一隻有力的手繞在了蕭薔的小蠻腰之上,陸犀身形一個起落,落在了那鐵鏈之上,在蕭薔吃呆的表情中,兩人身形急速的往那已經是縮成小黑點的身影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