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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地板怎麼在動?”車輪軋到減速帶,南淺生生被震醒,迷迷糊糊問了句。
“你喝多了,我送……”
“陸之堯你的臉怎麼腫了啊?”陸之堯話到一半被打斷,南淺嘴裏說著,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撫在他左邊臉頰上,滿眼皆是心疼,“誰打的,這麼好看的臉怎麼舍得的?”
“!!!”
就是那一觸,她手心的溫度灼得陸之堯臉頰火熱,也將他的心灼得火熱,一股熱流開始在周身亂竄,耳根順勢紅透。
“淺淺,你……知道你在幹嘛嗎?”說話時他隻覺得自己舌頭都捋不直了。
活這麼大,今晚是他最慫的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因為……他居然緊張到腿都軟了!
倒是前排的司機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夥子啊,你這女朋友真不錯,喝醉酒還在心疼你。”
女……朋友?他的嗎?
陸之堯隻覺得可笑,是覺得自己很可笑,慫到連表白都不敢,慫到……怕麵對她的拒絕。
他回了三字:“她不是。”短短三字似乎費盡了他所有力氣,他說的深沉又卑微。
“給你。”他失神之際一條紅色手釧呈現在他眼前,是南淺,她捧著手釧唇角是抹溫柔的淺笑,帶著七分醉意的臉頰紅撲撲的,仿若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陸之堯心房又是一陣熾熱,喉結猛然一滾,伸手接過東西才問:“給我這個幹嘛?”
他看的真真的,是紅豆。
紅豆生南國,此物最相思,不是給情郎的信物。
“嘿嘿。”南淺挺直身板一副凜然正氣的模樣,又拍拍陸之堯的肩頭,“失戀不怕的,許柔姐姐那麼好你追不上不丟人,你這張帥臉追有很多人喜歡的,這個是安慰你的禮物。”
嗬,所以……隻是個禮物而已,一個安慰的禮物。
陸之堯心頭的熾熱感刹那間消失殆盡,隻剩下無盡的落寞,心口涼得快要將他整個冰封。
原來,她以為他在因為許柔有男朋友難過,隨即也想起來錄音機蘇靜心那句“原來你是這麼以為的”是什麼意思,原來……她以為他心許她人,原來……她一點也沒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但沒等他開口,南淺又湊近些,用自己肩膀撞了他的肩膀才湊在他的耳邊開口:“其實,我也有一個喜歡了好多好多年的男孩,可是他不喜歡我,我連表白都不敢呢,我是不是也算失戀,我陪你一起難過你就不會孤單了。”
喜歡了好多好多年?
望著她淚汪汪的眼眸已知她心底多難過,也知道了她多麼在意那個男生。
陸之堯心底的冷勝過了萬裏寒冬,呼吸似乎都是帶著痛的。
他閉了閉眼,壓住心中的妒火,柔柔問了句:“淺淺,你喜歡那個人是什麼樣子的?”
他想,如果他學著變成那樣的人是不是她也會注意到他。
“嗚嗚~”剛才還一本正經跟他分享秘密的人卻莫名哭了起來,“他就像光一樣看得見摸不著,他太好太優秀了,我怎麼努力都追不上他,喜歡他真的好難啊,嗚嗚~”
看她哭得這樣傷心,陸之堯心髒撕開一道鴻溝,鮮血淋漓,痛到骨髓。是心疼她為情所困而傷神,也是嫉妒那個被她這樣默默喜歡了很多年的男人。
“他……是誰?”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實在好奇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這樣驕傲的女孩卑微至此,他想知道那個人何德何能被他的淺淺深愛著。
“他是……”南淺抹抹眼淚,吸了吸一鼻子,“我……頭疼,我睡會兒。”說完,她兩人之間的拉開距離,坐過去靠在車窗上。
即便喝醉,可這張臉她還是認得的,她不敢說,也不能說。
她是不想說吧?終究……他是個外人,連朋友都不算那種。
望著蜷縮在車窗邊的人,陸之堯不禁苦笑,星辰似的眸子裏漾著點點悵然。
他很想說,喜歡她又何嚐容易?
可是他不敢,他不敢麵對自己的失敗,更不想再回到那種失去她度日如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