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十五班的時候,人人都說祁景祐可怕,或許是有些女生依然會衝著他的顏值和家世去靠近他,便給人一種,他也沒那麼魔鬼的錯覺。
林巧溪之前都是把他當搞笑男看的,有時候他們那群人確實挺滑稽。
就算祁景祐頂著校霸的名頭,實感也不強,可真霸淩到自己頭上,看見今天這樣的場麵,那種對霸淩者的恐懼感才慢慢浮現。
她現在是真的有多遠躲多遠,也不敢招惹,也就蘇狸這種性格和背景的人敢懟他了。
“正常發揮啦。”
裘曳可從來沒教過她要忍氣吞聲,隻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是他先多次挑釁,蘇狸怎麼會慫,打死都不慫,這是她從小就有的骨氣。
至於吃飯的事,蘇狸也沒去,隻是在晚自習之後,把衣服還給了祁景祐。
男生接過衣服,還沒說話,她就和彥訣一起走了。
走出沒幾步,就上了她家的車,留給他夜色裏的一道尾燈。
之後的一個月,基本是三人行,聚在一起的目的也很簡單。
學習!
三人學習的地點也就那幾個,大部分時間在蘇狸家,偶爾去彥訣家,周棣變忙了,身邊再沒出現過女朋友。
彥訣說他現在一心一意搞事業,而他表姐又不知道在南美洲的哪個雨林裏當野人呢。
說起南美洲,蘇狸倒有些想去馬丘比丘。
英語書上講過,可讓她印象深刻的描述,還是在一本書裏。
她記得裏麵的一點情節,是寫書的作者從馬丘比丘回來的火車上遇到了洪水,鐵軌被淹沒了,一車的人在雨夜裏獲救。
是的,印象極其深刻,搞得她也想試一試坐火車上馬丘比丘。
她對旅遊的關注點,總是很奇怪,隻是莫名覺得雨夜被救這樣的事,既浪漫又刺激。
這種奇怪的癖好,她連林巧溪都沒敢告訴。
“想什麼呢?”彥訣在她麵前打了個響指,試圖叫回她遊走的思緒。
“沒,”蘇狸立馬低頭,目光聚焦在他遞過來的英語試卷上。
“這題,”男生細長的手指點在一道完形填空上。
她大致看了幾眼文章,又瞅瞅答案解釋,給他講了講這題的語法。
坐在對麵的林巧溪則咬著筆頭,歪嘴思考她完全不擅長的理綜試卷。
她的文科成績更好,也更熱愛文科,可家裏逼著她學理,一切都在為以後的學醫做鋪墊,她的人生都被安排好了。
祖母是唯一一個支持她,為她據理力爭的親人,卻已經是家族裏喪失重要決定權的長輩。
為了不讓祖母為難,她硬著頭皮選了理科,那時她還安慰祖母來著,“選什麼都一樣,我這麼聰明,沒有學不會的!”
想到這些往事,她的鼻子就有些酸,於是她抬頭,望了一眼窗外的多肉。
今天天氣好,他們在那個咖啡館學習,店內濃鬱的咖啡味確實也提神。
目光回落,看見湊著腦袋講題的兩個人,她立馬開啟欣賞模式。
逆著陽光的鬢發,白皙的皮膚上也透著金光,一高一低的身形,認真的表情,隻道歲月靜好。
就在這樣的時光裏,日子一天天溜走。
期末考結束那天,林巧溪還沒來得及和蘇狸躺屍幾天,就被父母帶回老家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
“估計得開學了,”林巧溪坐在車裏,歎了口氣,“作業都讓我全帶上了。”
“哦。”
蘇狸回複完,把手機往床上一扔,自己也撲倒在床上。
這個炎熱的暑假,注定孤獨。
最開始有裘曳和蘇喻綰,後來又有了林巧溪,漸漸隻剩下林巧溪了,這次,連王嫂都要回家。
說是家裏在建新房子,需要她幫忙,蘇狸給她包了個大紅包,也沒留人。
彥訣也要回老家,說是爺爺奶奶想他,勒令回去。
她連個老家都沒有,走得再遠,也要回到這個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經過一天的消沉,她決定用一個星期的時間解決帶起來最重的作業,然後用剩下的時間出門旅行。
至於地點,她本來定的馬丘比丘,可蘇喻綰知道之後,覺得她一個未成年人去南美洲,一點都不安全,甚至把墨西哥黑幫都拿出來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