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明正典刑(2 / 3)

寅時時分,長陵之內外響起了鼓聲。鼓聲三遍,陵中的所有兵馬,包括當值之人在內,不管有多麼重要的事,都必須盡快在寢殿外集合整列,否則三遍鼓落,不到者軍法處置。隻不過長陵之內,這般召集的鼓聲,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響起了。

三通鼓罷,寢殿之外已然站著好象烏雲似的數以千計的守陵披甲衛士,位於石階之上的有四人一榻,其中站著的三人分別是杜殤與封氏兄弟,而麵色蒼白的孟闊則是躺在一席軟榻之上,而站在孟闊身旁的正是大漢的一梁八柱之首——劉漢。在劉漢的目光掃視之下,所有人都垂首肅立,除了朔風與火把燃燒聲,再無半點聲響。

“杜校尉。”劉漢目光掃過全場之後,第一個便就叫起了杜殤,當下杜殤出了列來,一臉恭謹地半跪到地道:“屬下在,大人有何吩咐?”

“檢點三通鼓畢未到之人,無故者,斬首;有故者,杖三十。”劉漢的聲音雖然一如平常,但杜殤卻聽出了其中暗有怒怨,本還想道些求情的話,此時卻隻敢應聲領命道:“是。”

“長陵正門司職什長何在?”劉漢的話聲不大,卻在風中傳遍全場,無人不覺不清,繼而隻見後排一人披甲持戟出列,躬身拜道:“卑職吳過,今日當值守衛長陵正門。”

劉漢看了那吳過一眼,隨即就是冷冷一言問道:“你可知罪?”話音落下,吳過頓時一頭冷汗,也不顧身上甲胄沉重,當即雙膝跪倒叫道:“小的實在不知有何過錯,請大人明察。”

站在寢殿前的劉漢聞言當下飛身一淩,已是落到吳過麵前,隨即說道:“吳過,你當真可是無過?身為什長本該以身作則,司職當夜,卻酗酒狂言,已是失職,而你又辱打下屬,罪加一等。如今你可知道自己過錯?”

吳過本想再狡辯一番,可是抬頭望去,正對劉漢如炬雙目,心中頓時慌亂,隻知如雞啄米粒似的磕頭哀聲求饒道:“屬下知罪,請大人從輕發落。”說話間,吳過額頭磕破血流滿麵。

見此情形,劉漢並未因此改變心意,隻是沉聲說道:“若留你這種人在我軍中,我大漢軍威何在、軍紀又何在?左右,拉出去斬首,首級懸示三日。”話音落下,就有執法士兵上前,也不管吳過大聲嘶喊求饒,直接拖了出去,接著一聲慘叫,再無聲響。須臾,吳過首級已然懸於杆上,血淋淋的人頭令在場千人在這寒風之中更加肅靜。

沉寂之中,劉漢當下緩緩步上石階,接著轉身麵對全軍,揚聲喝道:“諸位皆是我大漢軍中的精銳之士,都是我劉漢倚重的人。高祖長陵乃是我大漢開國帝皇的陵寢,周遭更是埋盡了爾等先祖的英魂烈骨,你們先祖的在天之靈在看著你們,你們難道想要讓他們因為你們的不肖蒙羞而不得安寧?回答我!”

眾軍各將聞言當下手中兵器齊舉,同聲叫道:“不想。”頓時千人齊聲,不但驚得周圍樹上的宿鳥紛紛展翅飛起,就連整個長陵,似乎也是為之一震,

見得如此,劉漢這才點了點頭,又再說道:“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麼身份,但在這裏,你們必須嚴格遵守軍紀,否則軍法無情。不管是誰,犯了軍規都要依法嚴懲。”話音落下,眾軍又再盡皆低頭,齊聲應是。

劉漢聞聲點了點頭,這才放鬆了口氣又道:“有罪則懲,而有功者不賞也不能令人心服。左首九列二十一排的兵士出列。”話音落下,該位置兵士應聲出列,低頭來到階下前排。

劉漢將手一招,向那兵士說道:“你,上階來。”話音落下,那兵士不卑不亢,徐步走了上來,卻是沒有近前,立於三名守陵校尉之下,接著劉漢又再道了一聲“近前說話”,當下此話一出,全軍雖然沒有發出聲響,但人人臉上都露出羨慕與嫉妒,尤其是站在旁邊的杜殤與封氏兄弟,更是難堪,想來一個小兵有何本事,竟然淩駕自己之上,心中不禁齊生怨念。

待得那兵士依命上前站定,劉漢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當下兵士答道:“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