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瑤低頭想著婚宴上的話，沒有注意到從旁邊的籃球場飛過來一隻籃球。
“咚！”
司瑤覺得頭暈眼花，她捂著頭蹲在了地上。
從籃球場跑出來好幾個小夥子，急忙來關心被他們砸到的人。
頭鈍鈍地疼，被薄紗掩蓋的記憶漸漸蘇醒過來，推開那輕薄柔軟的白紗，真相血淋淋地展現在了司瑤的麵前。
她都記起來了。
司瑤覺得臉上涼涼的，一抹，才發現滿臉淚水。
她急忙站起身朝家走去。小夥子們問她的話，一句也聽不見了。
她的世界安靜得如同冬日荒漠。
她跑回小賣部關上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噩夢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在葉欣然身上的事實。周瑾川對她的好，除了一絲愛戀，還有那麼濃的虧欠。司瑤緊緊地環抱著自己。
其實她環抱著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葉欣然。
葉欣然的轉學沒有其他理由，隻因為實在忍受不了宋心妍的霸淩。而葉欣然在得知了周瑾川就是宋心妍的親哥哥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崩潰了。
她怎麼可以喜歡霸淩者的哥哥。
宋心妍並不無辜，那周瑾川呢？他對她所有的深情，都隻是為了彌補親妹妹曾經犯下的錯誤嗎？
葉欣然帶著所有的秘密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她無處可訴。
她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所有人的負累。
是媽媽的；是姑姑姑父的；是肖言之的；也是周瑾川的。
她怎麼可以喜歡周瑾川？她憑什麼喜歡周瑾川？他的妹妹是帶給她噩夢的人啊，他的妹妹是曾經讓他生不如死的人啊，他的妹妹是推她墮入深淵的人啊。
她憑什麼？她憑什麼？
司瑤任由眼淚在臉上滑落，抬頭看向屋頂。
“老天爺啊，你為什麼要讓她吃這麼多苦啊？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為什麼啊？為什麼要讓這些事發生她的身上啊？到底為什麼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啊，你到底做了什麼啊？”
司瑤抽泣著，心疼地抱緊葉欣然的身體。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色暗了下來。
司瑤捏捏發麻的雙腿，起身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她翻出手機，打電話給周瑾川。
“喂，欣然。”周瑾川看到她的來電，還是很開心的。
“我都想起來了。”司瑤沙啞著聲音說。
對麵一片沉默。
“宋心妍是你妹妹，她霸淩了我兩年。”司瑤聲音顫抖著，繼續說：“冬天時候她往我衣服裏塞了雪球害得我燒了三天，病了半個月。她往我書包裏裝死老鼠，在我筆袋裏放假蜘蛛，把別人寫給我的信交給班主任讓所有人孤立我，朝我的球鞋上倒墨水，在我的襯衫上潑顏料，把我關在廁所裏，這都是你妹妹的手筆。”
司瑤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繼續朝對麵沉默的人說：“你第一次來小賣部時候，就知道是我，對嗎？”
“是。”
司瑤輕笑一聲，說：“所以從始至終，我都是你們兄妹倆眼裏的笑話，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