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心情顯然很好,笑道:“袁紹定以為我們活得不耐煩,不睡覺的趕著去送死。”
趙雲掃視敵陣的形勢。
起伏不平的山丘上再不見任何營帳,敵方的箭手均藏在山腳的疏林內,騎兵一組一組地布於各處丘頂上,可以推見當箭手以密襲的箭失抵擋他們後,山丘上的騎兵將像潮水般衝下來,對他們展開無情的衝擊戰。戰略上確是無懈可擊。
可惜一來袁紹對來犯者的部署捉摸不定,加上袁紹軍本士氣低落,又是欠缺休息的疲兵,一旦接戰失利,勢難守穩陣腳。
趙雲點頭道:“若我們全線衝刺,確是等若自尋死路。”
公孫瓚此時離敵陣前線不到三千步的距離,如若采取全麵攻勢,在敵暗我明情形,肯定要吃大虧。
趙雲不慌不忙,再推進千步後,沉聲喝道:“是時候啦。”
公孫瓚發出命令,戰鼓震響,又急又密,充滿殺伐的意味。兩翼各二千精騎衝出,循迂回的路線,繞擊敵人陣地左右外翼。
公孫瓚一聲大喊,帶頭衝出,趙雲緊緊跟隨在他的右側,怕他遇到顏良或者文醜吃上大虧。後方是三千精銳,像一條巨龍從暗黑的深淵冒出來,全速殺往敵陣,直指袁紹所在的心髒地帶。其它隊伍則繼續緩進,務要壓得敵人難以集中力量應付這支由三千精銳組成的巨龍。隻要能衝擊破一道缺口,他們會如破塊的洪流,把任何擋路的東西衝毀淹沒。
趙雲策馬狂奔,張弓搭箭,一絲不誤地貫穿兩名藏在丘腳疏林指揮箭手的將領胸膛,拉開戰爭的序幕。
兩翼的迸攻部隊隻是佯作攻擊,純以箭矢牽製敵人兩側的軍隊。趙雲率領的三千鐵騎才是出鞘攻敵的利刃。
敵陣蹄音遝雜,轟傳各處山頭,號角長鳴,顯示袁紹終察破他們出人意表的戰術,匆忙調動軍隊變陣迎戰,但已失卻先機。
騎兵是最具機動性和靈活度的進攻兵種,六、七百步箭程隻是幾下呼吸起落的短暫光景,
袁紹軍身處前線者紛紛倒地,及見來的是趙雲,神顫膽怯下竟然四散奔跑。
緊跟趙雲的三千戰士保持完整的隊伍,位於中間的擔任發射手、排邊的則以盾牌擋箭,刀槍製敵。這正是趙雲戰術的曆害處,不理你兵力如何雄厚,隻集中力量狂攻一點,清除擋路的所有障礙,一往無前的直指敵陣心髒要害,把主動完全操控在手上,以快打慢,速戰速決。
不過勝敗決於一線之差,若非袁紹軍兵疲將倦,又倘袁紹方早一步瞧破趙雲的戰術,集中力量以強碰強,那公孫瓚勢將一敗塗地。可是袁紹中軍八千鐵騎集中的速度和戰鬥力之強遠超趙雲想象之外。若不能突破這八千鐵騎的阻攔,不論趙雲武功如何高強,若陷身千軍萬馬之中,最後也隻會是力戰而亡的結局。
正當趙雲和公孫瓚陷入苦戰之時,袁紹後方忽然一片大亂。隻聽得山背後喊聲大起,閃出一彪人馬,為首三員大將,乃是劉備、關羽和張飛。因在平原探知公孫瓚與袁紹相爭,特來助戰。
當下三匹馬,三般兵器,飛奔前來,直取袁紹。袁紹驚得魂飛天外,撥馬而逃。忽聽一聲大喝,張飛一振丈八蛇矛,化出漫天槍影,直取袁紹,袁紹勉強收攝心神,揮刀劈在槍影的中心。袁紹的功力跟張飛本就有頗遠的距離,加上倉皇出手,高下立判。袁紹鮮血狂噴,斷線風箏般跌出五丈開外,手中寶刀脫手墜地。張飛正要追上去結果袁紹的性命,顏良和文醜分從左右攻來。
以張飛的自負也不敢不全力應付兩大高手的夾擊。
文醜趁顏良纏著張飛,一把夾起袁紹,一夾馬腹,往城中逃去。
兩翼騎兵從佯攻變作實攻,全力衝擊敵陣。趙雲的變天槍、關羽的青龍偃月刀、張飛的丈八蛇矛均發揮至極限,對四散奔逃的袁紹軍展開絕不留情的殲滅戰,殺得對方屍橫山野,血流成河。
張飛乘機大喝道:“袁紹小兒,想逃到哪裏去!”
聲傳全場,袁紹軍的攻勢登時窒緩,紛朝移動的帥旗瞧去。
關羽知道張飛的攻心之計大奏奇效,也隻有張飛才有這種能壓倒千軍萬馬的吼叫。狂喝道:“袁紹納命來!”
帶頭朝袁紹主力軍殺去。
此時趙雲已經負傷浴血,跟來的三千精銳減至二千五百餘人,可見戰況的慘烈。不過人人都曉得勝利在望,士氣高漲至極點,勇不可擋。
袁紹軍全麵崩潰,掉在地上的火把燃起數百處火頭,濃煙卷天,袁紹在顏良和文醜的死命保護下逃進冀州城,勝負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