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羅妃是無辜的。”蕭卓然看出好友在氣頭上,知道這件事在他心裏已經成了一根刺,旁人怎麼勸也沒用。而且他跟如藍的意思也不是想為羅妃說好話,“我的意思是,沒必要為了她再這麼折騰池然。這次找到的這家醫院各方麵都挺好的,如果就因為她的出現再給池然辦轉院,我不讚成。”
薑如藍也持反對態度,“我也不讚成。邵晨,你都快結婚的人了,考慮問題也成熟點兒。我們沒有人喜歡羅妃,但是說到底,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如果池然是有意識的,你知道他是想看到還是不想看到羅妃?”
黎邵晨一噎,瞪著眼睛看她。
薑如藍擺擺手,麵色恬靜,“你別瞪我,我不是池然,也不知道他會是個什麼想法。”
蕭卓然看她扶著腰站在床邊,走過去扶住她的腰側,“不在這兒跟他擰巴,咱們去外麵走走。聽說醫院後門新開了一家甜品店,做的東西很好吃。”
“好。”薑如藍把手提包放在床邊,“邵晨,你在這裏待會兒,我和卓然去買點兒東西。”
黎邵晨顯然還沒有想通,明明聽到兩人的對話,也不回頭,隻是朝身後揮了揮手,示意兩個人趕緊走。
醫院後園裏栽種著不少高大的樹木,道路兩旁的花朵也多以紅、白兩色為主,碧綠的草坪上,白色的人魚雕像噴出汩汩水流,穿著病號服的小朋友歡呼著,奔跑著,不時有護士推著病人走過。日光晴朗,清風徐徐,周遭的一切都那麼美好而慵懶,這樣的時光裏,如果不做一點兒什麼美好的事,好像都有點兒對不起自己。
兩個人走了一段路,蕭卓然突然一個轉身,站到薑如藍麵前,握住她的左手,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無名指,俊美的眉眼含笑,緩緩在她麵前跪了下去:“這是第十一次求婚,薑如藍小姐,你願意原諒你麵前的這個混蛋,在今天這個美麗的日子嫁給他為妻嗎?”
薑如藍從他攥住她的無名指時就猜到他的用意,但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個地方跪下身去,再看到往來病患和醫護人員均朝著他們兩人所在的方向看來,一時不由大窘,輕聲勸他道:“你先起來。”
“如藍,上一次你跟我說,其實你很早之前就把所有事都想起來了,咱們從B市搬到S市,開了你喜歡的私房菜館,每年都會去一個你喜歡的地方旅遊,哥本哈根和布達佩斯我們都去過了,今年你說想去麗江走一走,這次咱們回B市參加完黎邵晨的婚禮,就動身去麗江。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盡力滿足,你想我怎麼做,隻需要提,我都會盡力做到。哪怕你現在不原諒我都沒關係,雖然咱們的孩子眼看就快六個月了,你就是還不太想嫁給我,但是看在孩子的分兒上……”蕭卓然越說越是哀怨,俊美的眉眼也染上一層憂鬱的色彩,看起來格外打動人心,“我沒名分沒關係,咱們的孩子怎麼也得有個名正言順的名分和家庭吧。”
薑如藍看著他這副委屈得不行的樣子,嘴角漾起一絲笑:“你說得這麼慘做什麼,我又沒說不答應。”
蕭卓然麵上一喜,一雙桃花目瞬間綻出無盡的光彩,握著她的手站起身:“你說真的?”
薑如藍歪著頭想了想,含笑在他唇上輕輕一吻,隨後便朝前走去:“如果待會兒那家甜品店有龜等膏賣,就是真的。”
蕭卓然先是一喜,隨後便覺一團烏雲罩頂,這裏是美國,新開的甜品店再萬能,應該也不會有龜苓膏那種特色甜品吧?眼看著薑如藍輕輕款擺著腰肢,姿態悠閑地慢慢走遠,蕭卓然咬牙,他一直都知道這丫頭是個記仇的,但沒想到她居然能擰到這個份兒上,孩子都快生了,她竟然還不跟他結婚!
可隨即轉念一想,至少她現在不排斥他,也不冷落他,連孩子都願意跟他生,這樣的她……應該不太會在未來的某天招呼不打一走了之了吧?蕭卓然一麵自我安慰著,一麵快步追了上去。攬住佳人腰肢,蕭卓然討好地說:“小如,今晚想吃什麼……”
薑如藍淺淺笑著:“看邵晨的吧,他今天心情不大好,晚餐就做他喜歡吃的。”
蕭卓然心中冷笑著閃過“不、可、能”三個大字,嘴上卻沒有反對:“嗯。”
“羅妃和池然……”薑如藍想了想,才問,“你說,如果池然哪天真的醒過來,會願意見羅妃嗎?”
蕭卓然搖搖頭,“就像你剛才跟黎邵晨說的,我們都不是池然,所以這個問題,我們都不能替他回答。”
有的人,是否見還不如不見;有的人,是否寧願從未愛上過。
我們沒有身在其中,所以再多的分析和解答,也都是徒勞。
唯一能夠肯定的,是如今牢牢摸著手的那個人,是我窮其一生也要留在身邊的。
未來或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有你在,苦也甘之如飴,累也願意堅持到底。